欣赏写意水墨画是不会用“画得与真的一样”作为标尺衡量作品的标准的,写意画精髓在于意重于形,也就是说它虽然画出了对象的外形,但重要的是画出对象的内在神韵,或者说画卷中强烈包涵画者自身的情感意境。
以形表神是写意水墨画的基本宗旨,一般它不强调摹拟和真实的再现对象的外形,而是通过删削、锤炼,借形表神。形神之间并不成正比,外形浓缩简括,在视觉上就更有助于神采焕发了。还是老办法,举个例说说吧。潘天寿的《睡鸟》,大师以一根线条开始,通过线条的移动表现出轻重、虚实、起伏、光毛等节奏变化和光照的变化,于是它就有立体的轮廓,细心观察还会发现它竟是神似坚峭的花岗岩。石上栖息的两只睡鸟,笔墨也不多,只是可数的几笔,就把睡眼朦胧的鸟儿画得神完意足,意境非凡。
如果说,在删繁就简的绝学,我觉得最为上乘当属八大山人。当然在下孤陋寡闻,只是我个人观点。不过说他们上乘当然是有在下自己的观点,我觉得一般画者对于外形的塑造只能说是一种“减法“,可到了他们手里就不但有“减法”,还有更高明的“除法”。能于万山遍野的花丛之中,摘取其中最为精美的一朵,以一寓万;能于鸟儿丰满的羽毛取几许,以少为多,在看似形减却神添,大师的前瞻与不凡之术就在这一减一除之间表露无遗。
再看朱耷《荷鸟》,画荷,为了更加突出水生植物娇嫩、圆润、多姿,删其叶脉,去其毛刺,除其秀草,再看笔下的小鸟,眼、嘴均在一线一点一面之间完成,可谓惜墨如金;周身的羽毛也只以寥寥几笔拖出,可说“简洁明了”。看似简单寥寥几笔造型,实是大师多年苦练而来,非你我所能及的,画笔寥寥之间,画出鸟儿血肉精灵也让你看到大师怪异晦涩中隐含着痛苦。
变形,也是写意水墨画惯用的笔法。画技中的变形有点雷同文中的夸张,通过对于所画对象的变形,,来提示事物本质,烘托气氛,加强渲染力,引起联想效果。当然变形也不是一味夸张,它依然是有形可窥,有迹可循的。笔者以为变形其实是删繁就简之后的一种拔高,一种质提升。有时候我们不是大师,我在看到写意水墨画时变形能停顿思考,它的变形寓意何在,便已达欣赏之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