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阳节,娘,腰椎间盘突出,疼痛难忍,一夜未睡,爸说娘疼得都哭了。第二天,爸非让娘到县城来看病,可娘死活不来,娘说,他们上班都忙,去了怪麻烦的。娘说到杨南召什(离我村八里)吧。这都是爸在我一月以后回家时无意中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天下的爹娘是不是都像我的爹娘一样一生总为儿女着想,可我知道娘生病之时,当是儿尽孝之日。当我在写这些文字时,我的儿子在背三字经,“父母恩,夫妇顺……”稚嫩的、无邪的童声敲在我的心上。娘是个手里没活就心慌的人,她总闲不住,农忙时难得见她一面,地里没活了,她又给大人孩子做鞋,一针针,一线线,密密的针脚,做出来的鞋,穿在脚上,暖在心里。其实,去年她的眼就花了,可儿子的脚疯了似的长,常常是,刚刚精心做好的鞋,没过三个月,鞋子就穿不下了。娘就又赶紧做一双,鞋的大小总是刚刚好。三年了,儿子一直穿娘做的鞋,每一个看到鞋的人几乎都说娘鞋做得真好。
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上次回家,儿子感冒了,我一个人骑车回家(从县城到家得四十里)回家后,我问娘腰椎还疼不,娘在说自己的病时,始终微笑着,总说没事没事,不碍事。是呀,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娘平静地叙述,始终微笑着,我微笑着回答,心却如刀绞一般,娘,那一夜您的痛我也能体验到。娘愈微笑我心愈痛!心愈痛我愈微笑。
原来,我们都在互相遮挡着,把痛苦掩藏。
第二天,在我执意哀求下,娘到县城治疗了,每天做四个小时牵引,而每次竟都是她自己去,我只陪她去过一回,娘说你忙去吧不碍事的。娘来的几周,我还是忙。
夜深了,在百度输入“腰椎间盘突出病因”,几个字在不断的在我眼前闪现“久坐”“劳累”。我明白了,娘的病,是累的,是我们累的。
关上电脑,回到睡觉的屋子,忘了给娘关灯了,去关灯时,娘睡着了,蜷着身子,像个孩子。是我们大了,还是娘老了?
突然间,读懂了两个字,“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