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蜘蛛与红蜘蛛一对为害农作物的道友很有一番感慨。红蜘蛛说:“老兄,你比我幸运得多啊。”
“从何说起呢?”麦蜘蛛抓了抓腮。
“你想啊,”红蜘蛛长叹一声。“你在麦田里多么悠闲自在啊?那么多的叶汁任你吸取,那么广阔的田野由你独步,这是我们比也不能比的啊。”
“可是,你哪知道,”麦蜘蛛也陈诉苦情。“管理麦田的人说不定哪时来个心血来潮,一场农药喷洒下来,躲不好要丧命啊。我们麦蜘蛛家族成员历来是各行其事,组织涣散,哪能比红蜘蛛你们呢?”
“我们也担惊受怕啊。”红蜘蛛也有苦要诉。
“怕啥?”麦蜘蛛羡慕说。“你们身子只有我的脚尖那么大,谁注意啊?你们三五成群聚集在绿油油的棉叶背面,风雨不淋,阳光不晒,一点点汁液就能把你们的肚子管饱,生活安乐,家庭和睦,不比我们平时里拱在垃圾堆里,草窝里,地洞里享福吗?”
“享什么福?”红蜘蛛哭丧着脸。“他们头顶烈日,背着沉重的喷雾器慢慢地仔仔细细地在叶面上喷施剧毒农药,象敌百虫、敌杀死、敌敌畏、甲胺磷、久效磷,用过这样换那样,喷了这次接下次,我们红蜘蛛死伤累累,灾祸不断啊。”
“真的吗?”麦蜘蛛似有所悟。“棉农为什么这样认真呢?”
“其实,我们是坏在同伙手里了。”红蜘蛛深有感触地说。“粘虫、棉铃虫、蚜虫,还有造桥虫、蝗虫,甚至连臭娘娘、盲椿蟓都争着往棉花身上爬,这样明目张胆,能不叫人家一网打尽吗?”
“你说的也在理,可是,我们麦蜘蛛有时也会漫山遍野在麦田里横行,为什么对我们不下毒手?”
“这棉花是经济作物,小麦是粮食作物,在抓经济的今天,这也许是我们红蜘蛛死数难逃的原因吧?”
“是啊,棉花与小麦在人们的心目中存在的价值不同,也决定了我们的遭遇不同,命运就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