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玻璃门前，整了整西装领带，然后昂首挺胸，推门而入，在一张无人的餐桌旁大大方方坐下。服务员马上送上了菜单。他拿过菜单，草草翻了一下，点了一个麻婆豆腐，一份回锅肉，一碟炒青菜。
一会儿，菜就上齐了。他坐着慢慢享受这几样再普通不过的菜蔬，当他夹起最后一根青菜放进自己的嘴里时，狠狠地嚼着，似乎要把什么东西和着青菜吞下。
他招了招手，对服务员说，拿意见本来。他掏出西装口袋里的钢笔，拿起服务员递来的意见本，从中撕下一页白纸，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他很快写好了，又看了一遍，改正了一个笔误，然后折好交给服务员，极有风度地叮嘱了一声：“交给你们经理。”
经理很诧异这由服务员送来的纸条。展开，皱眉，微笑，然后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刚刚进门的女朋友说了声：“你先坐坐，我送个客人就来！”
经理跟着服务员来到那个年轻人面前，弯着腰说：“先生，遵照您的吩咐，我把餐费记到您的账上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那年轻人的神色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了，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嗯，好的，没别的事了。”“那欢迎您下次光临。”经理笑容可掬，亲自把他送到了店门口，目送他远去，才匆匆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是什么人物，非你亲自去送？把我晾在这儿这么久。”经理的女朋友半是玩笑半是当真地抱怨着。“一个付不起餐费的求职者！”“付不起饭钱的求职者？”“对。”为了证明似的，经理把纸条递到了女朋友面前。纸条上写着：“对不起，我付不了你饭钱。你有三种选择：一是将这餐饭钱赊给我，我会尽最大可能和最快的速度还上。当然我可能一下子还还不上，以后可能也还不上；二是留我在餐馆里打工，但我恐怕只能给你们洗洗盘子，还极可能打破你们的盘子；三是把我像一个无赖一样扔到大街上去。不过你仍然得不到你的饭钱。”下面是那年轻人工工整整的签名——卫成工。
“你把我撇在这儿半天，就是为了去送这个付不起饭费的无赖？”女朋友真有些生气了。经理微微一笑，说：“他本来可能会成为无赖，但现在不是了。我刚刚赊了一份尊严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