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潘Kulpan原名库丽巴赫冉Kulbaheran,是苏万部落博列克支系绅士塔纳别克的长女,曾经在塔纳别克长女库里潘前面有过两个女儿,先后不到周岁都夭折了,库里潘之后塔纳别克的妻子,库里潘的母亲哈迪巴生了一个男婴,孩子降生那天家里像过年一样热闹,人们是欢天喜地、进进出出。那天家里来了几波邻居和接生婆,大家为了获得脐带母亲的名誉、地位、待遇,你拉我扯、几个人抢着要给婴儿剪脐带,不小心把婴儿的脐带给活生生地给拔了出来,婴儿一阵惨叫、流血不止,不多时便不幸夭折了,婴儿当时是塔纳别克膝下唯一一个男丁,使一家人终生的阵痛、伤疤。再后来库里潘的母亲哈迪巴又生了一个女儿,起名叫哈依布加玛丽Hayepjamal。因为家里没有男孩儿,妹妹幼小,所以库里潘特别好强,常常帮父亲备马、劈柴、跳水、赶羊、喂牲口、烧水、煮饭、拾柴、放牧、洗衣服......当时库丽潘只有一个愿望——不能让父亲感到没有儿子失落感,像男孩子一样什么事都抢着干、而且干得非常出色。
父亲的坐骑很独特,首先它是一匹专业枣红色赛马,只要参赛非拿冠军不可,叼羊也是出尽风头,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让众人即羡慕又嫉妒。它从来不合群,单独觅食,脾气奇异,平时也只认库丽潘的父亲塔纳别克和库丽潘,其他任何人都别想靠近它。库丽潘为了给父亲备马,库里潘拿上饲料带,里面装上几斤包谷粒,几乎是骗枣红马回首,当枣红马低头吃饲料袋里的包谷粒时,库里潘乘机给枣红马带上马笼头,等马吃完饲料后,牵着枣红马缰绳回家。回到家后库里潘立即帮父亲备好鞍、拉紧肚袋,等父亲喝过早茶,骑上枣红马去阔克达拉草原各苏万部落视察、与各部落首领会面、了解民情,随后独自驱马前往乌鲁木齐汇报工作、领取指令、接受工作安排,那时候没有机动车的影子。近千公里的路程,塔纳别克几乎驱马走近半个月,才能乌鲁木齐与伊犁阔克达拉草原。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一路上土匪、散兵游勇、强盗漫山片野,趁火打劫的事情时有发生,此外路上还有雪豹、豺狼、野猪、棕熊等野兽偷袭。库里潘的父亲塔纳别克每次靠手中精湛的马鞭功的威力和坐骑超强的警觉性化险为夷。
库里潘协助母亲挤羊奶,首先是要把产奶多的母羊都交叉绑在主绳索上,大多母羊都很温驯,任库里潘圈绑,但也有一些母羊有些野性,不愿意让人束缚,到处乱跑,踩踏库里潘的脚,因为是光着脚,库丽潘德脚被那些调皮的母羊踩踏的红一块、紫一块,库里潘强忍着疼痛,硬是把那些所谓的“烈羊”紧紧捆绑主绳索上,等母亲来挤奶,母亲几个小时才挤完2、30只母羊,羊奶挤好后,库里潘放出关在地窝子里的羊羔,此时是最为壮观的一幕,因为,数千只母羊叫唤自己的羊羔,羊羔羔也叫唤母羊,母羊和羊羔叫声一波又一波,羊叫声响成一片,可谓羊群大团圆、羊群合群交响曲。等挤完奶、羊群被库里潘赶上山坡觅食,中间库里潘赶回来清扫羊圈,帮母亲过滤羊奶、煮羊奶、酿酸羊奶,还帮助母亲将半干的酸奶制作奶疙瘩,协助母亲挤四、五头奶牛,库丽潘在旁帮忙控制牛犊,然后煮牛奶、酿酸奶,提炼酥油、取奶皮,然后烧水、煮肉、备奶茶……
每到太阳快落山,库丽潘就拿上牧羊鞭,哼着小曲上山把羊群赶回来,一路上杂草丛生、山势陡峭、溪水河流边山脚下灌木丛生,当羊群四处乱跑时,库丽潘就像一只燕子一般穿梭在杂草、灌木之间,有时为了赶回羊不得不飞奔,由于速度快,草丛和灌木中德一张张蜘蛛网带着各种形状恐怖的大蜘蛛罩在脸上,库丽潘是又恐惧、又焦急,扯下脸上的蜘蛛和蜘蛛网,继续追赶羊群。当调皮的羊们被库丽潘穷追不舍、鞭打脚踢,无奈只好顺从,乖乖地任库丽潘往回家的方向驱赶。库丽潘见羊群已经开始顺从地往家里回时,特别留意路边草丛、芨芨草、灌木下野鸭、鹌鹑、野鸡等鸟类的窝,因为每个鸟窝里都有不少多余的鸟蛋,库丽潘也不多拿,每个鸟窝留上三、四个蛋,其余的都小心翼翼地放在卷起来的、湿淋淋的裙角带回家。大人们往往是煮熟了自己吃,就是不给库里潘和妹妹。库丽潘生气地质问大人们:“鸟蛋是我捡来的,为什么不给我们吃?”,奶奶笑咪咪、别有心计地解释道:“小孩子不能吃鸟蛋,长大后你们的孩子会成哑巴的!”听了这番话吓人的话,库丽潘只好不再做声,去干自己的活儿啦。
有时跟着部落里的年轻媳妇、姑娘们去捡干牛粪,有时去河边树林里捡河水飘来的木柴,大家是你争我抢,谁也不甘落后,大家一路唱个歌,光着脚丫子,在滚烫的石头上前行,如果是鹅卵石还好踩下去不用担心,因为很光滑、很舒服,但是万一来不及选择,踩在岩石上,犹如刀刃、刀尖一般的岩石往往会把脚底划开一道道伤口,鲜血不止。年轻的媳妇和姑娘们在伤口上撒些黑土,便继续捡柴火。不多久姑娘们和媳妇们都背着一捆捆干木柴回家,为家人和客人做晚餐提供充足的燃料。有时夏天带着部落里的媳妇、姑娘们一起去摘草莓、树莓、野酸梅、野苹果、野杏子。
1946年秋,当地衙门开始向广大牧民征集骆驼,然后征集马匹,甚至组织人手活剥流浪狗的狗皮,到处发生人员失踪事件,失踪的人员不知被谁都被大卸八块丢进井里,尸体的恶臭味熏天,不多久阔克达拉草原上便发生了严重的瘟疫,整个阔克达拉草原人员损失极其严重,有的家庭灭亡,有的家庭死人和活人都躺在一起,无人救治、掩埋。库丽潘也未幸免病倒在床上,唯有库丽潘的父母从格干河打捞草鱼、白条,取出鱼胆,用一滴鱼胆配麦子粥,走街串巷,为病人喂粥,救活了不少人,库里潘不久也恢复了体力,战胜了瘟疫,加入到了医治病人的行列,每天起早贪黑地跟着父亲救治相邻,但不幸的是母亲在一次分娩中难产去世。
妻子去世后不久,库丽潘德父亲塔纳别克为了几个孩子的生计,用10头牛马、20多只羊,给孩子们娶了个后妈,从此,库丽潘悲惨生活开始了,因为后妈对库丽潘是百般刁难、没事找事。母亲的坦然去世给库丽潘打击不小,整天默默无闻、起早贪黑的干活,挑水、洗衣服、拾柴、放牧、帮助嫂子们擀毡子、晒酸奶疙瘩、煮肉、烧奶茶、割麦子、缝制羊毛麻袋、挖地窖、储藏粮食,有时库丽潘用枣红马驮着两麻袋麦子到舅舅的水磨房磨面,然后再用枣红马驮回家。在回家路上,库丽潘把枣红马拴在一棵树上没偷偷溜进林子母亲的坟前,大哭了一场。不远处,站在水磨房前的舅舅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也频频用手擦着眼泪。妹妹哈依布加玛丽背后妈折磨的每天以泪洗面,不久也郁闷至死。
1947年初,由长辈们私下为库丽潘指肚为婚的男朋友哈斯木参加了三区革命,其妹妹努尔海霞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直跟到果子沟大板,给哥哥送行。哈斯木参加了解放精河、博乐、塔城、乌苏、独山子、沙湾、玛纳斯的战役,后由于受伤被送回伊宁治疗,1950年新疆和平解放,1953年元月库丽潘也参加了解放军,为创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四师60、61、62、63、64、65、66、79团立下了汗马功劳,多次被评为“生产标兵、先进生产者、先进个人”,一生都为屯垦戍边、保卫和建设边疆的伟业献出了青春、献出4个儿女、献出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