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天空灰蒙蒙的，仿佛一片薄纱，罩在百姓心头，挥之不去。空气中处处弥漫着战火的味道，社会动荡，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诗人看到这一切，紧皱眉宇，暗暗叹息。眼看天色不早，他便在石壕村一户人家住下。天渐渐黑下来，门口时而传来一两声狗叫。经过攀谈，了解到这户人家家中有四口人（老妇人和她的丈夫，以及儿媳妇和孙子），年轻的男人都被捉去上战场了，生活过得十分贫苦。诗人又感慨这世道的阴暗。
朦胧间，街外传来的脚步声和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睡梦中的诗人。他起来从门缝向外看去，依稀看到老汉匆匆越墙而逃的身影。又见老妇人连忙去开门，差役蛮横地闯进来，撞得老妇人一个踉跄。那差役斜着眼，扫视四周，大声吼道：“你家中有男丁吗？”老妇人回答：“我三个儿子都在邺城驻守，一个儿子不久前捎信说，另外两个儿子已经战死。活着的人只能苟且偷生，而死去的人就永远回不来了！”说着，她的眼眶逐渐湿润，在月夜的映照下令人心痛。差役不管那么多，继续追问：“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家里已经没有别的男人了。”老妇人说。两人的对话惊醒了熟睡的婴儿，那婴儿放声啼哭，哭声一直回荡在这天际间。这令差役十分愤怒，大声质问：“那婴儿是谁？孩子的父母呢？”老妇人急着解释：“室里是我那还在吃奶的孙子，因为孙子在，所以他的母亲还没有离开，可是生活艰难到都没有完整的衣服可以穿！”差役还不死心：“还有别人吗？”老妇人沉默良久，好像下定决心：“请让我跟你回营里吧！虽然我气力衰弱，但是可以赶快到河阳服役，还可以为军队准备明天的早饭。”差役大手一挥，才勉强离开。
诗人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后甚是心痛，回到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夜已十分深，说话的声音消失了，但是似乎听到有人在断断续续地低声哭泣……
天亮后，诗人继续赶路，只是离别时，少了老妇人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