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解“孤独”
孤,金文字形,上面从戈(战争)从子(孩子),下从曰(说)。有的金文上面是“两个子(孩子)”,下面是“曰(说)”,后来篆文写成“孤”,用以强调坠落的“树之子(瓜果)”。本义:谈论因战乱而失去亲人的孩子,引申义孤儿、少。
独,本字写作“獨”。是个形声字,左表意,属兽类。右边的蜀表音。獨的本意是独角犀牛,是古四川西部一种猛兽,名“蜀”,体大如象,头生一角,力大无穷,能顶死川东吞象的“巴蛇”,并把它吃掉。“蜀”字里边的“虫”就是它吃到胃里的长虫——巴蛇。简化字“独”只保留了蜀吃到肚子里的长虫,即巴蛇。后来人们在“蜀”字前边加了个“犬”旁,专表川西特产——独角兽、独角犀。后引申为“单独、独特或独一无二”等意。
拆开“孤独”两字,细细来看,其实它们组成了一幅有声有色有静有动的图景。有顽皮嬉闹的孩童,他们追逐打闹,躲藏蹦跃,童真溢于言表,欢笑不绝于耳;父母怜爱关注的眼神一直追随前后,孩子累了渴了,早有父母为他们准备的各类解渴解饿的瓜果,红西瓜紫葡萄黄梨子绿黄瓜……色彩明艳,一应俱全,无不仔细清洗,精心削皮切块,供他们随时食用。有三两小犬穿行人腿桌凳之间,时而吐舌,时而跳跃,时而奔跑,时而轻吠;有蚊蝇“嗡嗡嘤嘤”,贪恋瓜果汁水四溢味道甜美,纠缠萦绕不肯离去,人们拍掌摇扇驱赶不尽。你甚至还能想象夕阳斜挂屋顶房后,有微风徐来,没有驱散暑气,却送来远处荷塘和稻田的清香,隐约还有蝉鸣。这是一个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子口,狗跑娃喊,蚊蝇停飞,大人闲聊,人情味十足……这么繁华热闹又温情的场景,怎么会是“孤独”?一直不解,以为是造字的失误。“孤独”我理解为是孤单,独自一人无依靠,无人作伴,有话无人可说。透过这两个字,我看到的是一个茕茕孓立形影单吊的人,走在落日余晖的路上,夕阳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道路延伸在前方,很远很远……
很多年过去了,走过了很多地方,见过了很多人,经过了很多事,这样的场景似乎先在梦境出现,又在现实中出现,真实得让人骇怕。再细品“孤独”,恍然明白,孩童追跑,水果美味,狗跑虫鸣,固然热闹温情,可都与想加入其中的你无关!
——这才是深入骨髓的孤独!
二、解“寂寞”
“寂寞”两字,都是宝盖头,故事应该发生在家里。“寂”字宝盖头下面有“上、下、又”,“上”表示长辈,“小”表示小孩晚辈,又的甲骨文像伸手抓持的样子,称动态的手也为“又”。“寞”下面的“莫”,草字头是林莽的意思,“日”是太阳。
“寂寞”合起来看,是在一个太阳隐入丛林草野的黄昏,或者是一连几天阴雨涟涟,根本就没有太阳出现的夜晚,由于家里青壮劳力外出务农,家中一老一小无奈呆在促狭蜗居。古代的夜晚,不像现在这样夜夜华灯明耀到天亮,娱乐消遣也不像现在众多,孤老寡幼就着如豆油灯,玩着手影或者玩着猜拳划令的游戏,日久天长,没有创新,枯燥无趣,难免让心灵长出杂草,漫盖前尘往事。而小儿因为年幼,不解长辈的心;长辈因为年事已高,亦无从理解孙辈的意,虽然彼此陪伴左右,终因“心事无从诉说,无人诉说”,没有知音,让人徒生寂寥。
“寂寞”,从来就是心的荒凉。
三、解“坟墓”
“坟”和“墓”都有“土”旁,必定跟“土”脱不了干系。人离开了世界,入土为安,是对逝者最起码的尊重。
“坟”左边的“文”是生者给逝者立的碑,上面写明逝者生前的职务、职业,生平事迹,有立碑者对逝者的称谓及逝者的姓名,立碑人的身份、姓名。
“墓”字,由草字头、“日”、“大”和“土”组成。“大”可以看作是“一人”,他四肢伸展背朝黄土躺下,脸朝人间,依然想象生前一样,迎来每一个清晨初升的太阳。人间虽有太阳,但这太阳却永不再属于他,蓬勃生长的是坟外的野草,遮盖了一切。逝者向往的太阳,不过是一个美好而无法实现的愿望罢了。
碑文上这些文字,浓缩了逝者苦短的一生,然而,不论生前身世多么显赫,争得多少名利,最后一抔黄土掩盖所有,圆圆的长满青草的坟头,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
一个隆起的丘冢,一块有字的碑文,野草蔓生!
——一个人来到这人间最后的痕迹,“无处话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