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檐儿下,窗户上,住着一窝鸽子。它们的家,是用一个纸箱子,贴着墙钉做好的。家里人时常撒一些麦子、玉米在地上,随便他们伺机飞下来觅食。
有一天,一只白鸽扑棱棱地飞下来,落在了水桶上。它站在桶沿,左顾右盼一会儿才开始喝水。尖尖长长的小嘴,伸进水里吸一下,仰起脖子咽一下……如此反复。解了渴以后,又想方设法往自己羽毛上弄水,忙得不亦乐乎一一它在给自己洗澡。很快,落下来的羽毛一便污染了一桶清水。我和儿子隔着竹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儿子扬起小脸儿,压低声音说:“妈妈,不要嚷它。你只说:‘她多可怜!’啊!”他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我,说的“啊”是用乞求的口气。那一年,儿子三岁。
儿子七岁那年,院子里跌跌撞撞飞来一只小鸟。鸟的脚上带着一尺多长的细绳。显然,它刚从别人的手里逃出来。他警惕着四周,惶恐地在地上跳动。那绳子很具诱惑性,儿子试图想抓到,但小鸟挣扎着,拼命地飞上了墙头。儿子若有所失地问:“爸爸,那鸟叫啥名?”他爸爸目送墙上的鸟儿离去,说:“它叫生命。”
大门楼里边,靠墙,闲置着一根木头。斑鸠衔来好多草,在木头的顶端,做了一个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鸟巢里传出小斑鸠稚嫩的叫声。儿子放学后,搬了架梯子,噌噌噌地几下爬到鸟巢旁边,伸手取出一只小斑鸠。小斑鸠还不会飞,好奇地东张西望。儿子手捧着小斑鸠,把玩了好一会儿。最后爬上梯子,恋恋不舍地把小班鸠放回到巢里。那一年,儿子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