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色阴沉，房间里的事物也如此
仿佛从来没有明亮过
在房间里读吕德安①的书，书本上的字也模糊了
噢，那个在山上盖房子的老男人
两朵泡掉了色的玫瑰肿胀在杯子里
像溺水的女人（这俗烂的见鬼的比喻）
一切事物都静悄悄的。它们即使看见了我
也默不作声
像看着一个被铁轨碾压的人般无能为力
我42岁了。这胜败参半的年纪
作为一个农民入土无怨
作为一个诗人被遗忘无怨
作为一个爱人，呵，如果我果真有一个
他也住在隔壁房间
开着灯。他应该看透了人间
像一片就要落下去的叶子
选择我
如选择一块肥沃而荒凉的土壤
注①
吕德安，诗人，画家，被誉为“中国弗罗斯特”。他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创建了星期五诗社，并发表了许多诗歌作品，如《南方以北》、《顽石》和《适得其所》等。他的诗作与自然题材相关，风格独特，曾获得多项重要诗歌奖项。此外，他还是一位画家，著有散文随笔《山上山下》、《写诗，画画，盖房子》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