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成熟了,不可以任性,不可以撒娇,不可以不理智,究竟还是冷漠了。
这次的高中聚会,又没有去,心里面其实是矛盾的,纠结的。不知道是胆怯,是害怕见到那群曾经熟悉却已疏远至此的同学;亦或是悲哀,悲哀大家都变了,变得成熟,变得懂事,变得理智,悲哀再见到那些昔日的他们,不知道还能聊些什么,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畅快地笑。
不知道,一切归于未知,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弄明白,所以很懦弱地做了一个逃跑的孩子,把自己缩进蜗牛壳里面,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不去亲眼见证那些改变,不去亲身体会那些岁月所带来的,不可避免的疏离。
想起那时候的同桌,那时候和她狂热地热衷于写诗,一整节一整节课地写,一天一天地写,一本一本地写。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佩服那时候的自己,那时候小小的执着。她偏爱抒发人生小道理的诗,而我,偏偏钟情于关乎情感的诗。只不过,现在能够回忆得起来的又是其中的几篇?《麦子的眼泪》?亦或是其他?
翻着以前的留言簿,蓦然发现,自己竟失忆了好久…久得差点忘记了那个习惯对我微笑的她,忘记了帮我解决难题的他,甚至于,忘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看着以前的他们给我留下的只言片语,渐渐拼凑出那样一个不甚清晰的记忆,然后,告诉自己,那时候的我,好像是这样的,也许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的吧。看着那张未写完的留言稿,心中开始溢满苦涩,也许正是因为这张未上交的留言稿,才让她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吧。看着那张被我视若珍宝的素描,隐约记起,那是那时候的自己跟旁边坐的他硬要过来的,只因为喜欢上那张画里面朦胧的月光下,模糊的房屋的影子,倒映在湖中的黑色树影,还有那一句“回乡望,几人能懂江南愁,寒更雨歇,葬花天气,问,有谁能相依”带给我的忧郁的震撼。忆起,恍如昨日,一个个生动的画面闪现脑间,却已经年……
曾经的承诺不再,那个关于等待的童话早已幻化成泡沫,消逝得无影无踪。
曾经手心的温暖不再,不会再有人轻轻牵起我的手,带我穿越人海,找到驿路的终点。
曾经执手写下的那些字,那些句,也早已经被风吹走,翩然雪海间了吧。
回首,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们;回首,我们都已行得太远,回不了头。
也许,最熟悉的陌生人,才是最大的悲哀吧,也是我们日渐能体会的悲哀。
经年回首,忆往昔,恍如昨日,却已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