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直认为我早已淡定红尘,不会再去理会那些纷纭扰扰的尤其是与爱有关联的事情了,却没有想到,当你以月亮的情势呈现在我眼前,并让我亲历和感悟了它生根、发芽、吐翠、绽红等一系列真实的情节后,我才发明,情绪真的是一种愈想浅出却愈加深刻的东西。
当你披一袭枫红穿过霜林走向宁静时,我想那晶滢雪白的世界应当是歆享安定的所在,于是,我不愿意再往想那旷野的流云,异地的创伤,甚至不再为等候一个梦的到来,让我的歌声彻底流落。我只是携了一些叫做性格的东西,穿过一些精巧的花园,将心弦拨向你,在你的臂弯里寻找暖和我的村落。那时,感情的花瓣就会像一些优美的花纹,从我心上从容走过,鲜灵了我苍白的语言和寂寞的思想。
只是因了与我眼睛的一次碰撞,你便如佛前的那朵青莲,深深坐进我的心底,暖和了我一生的记忆。以至每个清亮的夜里,我都如一个忠诚的行者,隔着一段时空静候你的莅临。
为了与你相守,我曾空想是一滴微小的露水,滴进你清亮的梦里,却又惧怕多情的你会让我湿润了一个季节的心思;我也曾理想化成一朵夜来香,开在你梦寐的枕边,却又担忧善感的你醒来后不忍看到一朵花儿的凋落。最后我想,我还是做你梦里一粒花的种子吧,让她的根须深刻你的心底,让它的胚芽穿透你的肌肤,让它的芳香挂满你的笑颜。天天,我给它浇水时,阳光会热热的照它,也照我。那时,我会觉得有一种幸福香甜地渗透我的血液,在心房内与一切爱恨交织的情绪缠绕融合,直至被熟稔的琴弦丝丝缕缕地拽出,散进一声清幽的旧韵。
因此,当一个个月夜从我们性命的树上凋零时,我真的不知道,是应当爱它,还是应当恨它。然而,我深深知道,在情感的树林里,我是一只不会翱翔的笨鸟,只知道站在枝头怯怯地守看,任蓝天以无垠的空旷讥笑我自持的翅膀,任阳光的手指滑过我空落的手心,握住一把悲凉和沧桑,然后,打开我情感的家园,晾干一些悲戚和忧伤,也珍藏一些快活和舒服。
现在,很多年过往了,我丧失了很多记忆,却唯独无法遗失对你的回想和想象。那些琐碎的往事经常会站立在月亮栖息过的枝头,在沉寂的回想里让我去期待,在期待中看云朵在月亮里绵软穿行,看紫蝶在幻境中俏丽翱翔。固然等候是一种漂亮的姿态,而等候的太久了,它就会生出寂寞的翅膀,如一只只流动的夜莺,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孤单而忧伤。
有时,品味两个人的感情,我会料想,这世界上真的有缘分吗?假如有,这缘分也真是一种说不出因果的东西,谁都无法断定今生会在什么处所什么时光碰到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谁都说不出它毕竟有多深有多长。也许缘分浅时,它会促而去;缘分深时,它会让你陷进一场漂亮的疼痛中不愿离往。
而今生,我与你的缘份呢?它很深吗?假如很深,为什么你的眼光总是若即若离让我无法把握?为什么我们只能在每一缕月光里互相悼念?它很浅吗?假如很浅,为什么总有缠绵的愁绪让我倚一窗清辉拥有太多的寂寞?为什么总有寂寥的哀怨让我摇一桨疲乏而无法靠岸?
情感真的是一种愈想浅出却愈加深入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深入是一种看得见的幸福,而浅出则是一种说不出的伤痛。当我把情比作一片无边的海时,心就是沉得很深很深的鱼,一直盼望有一天浮出海面,去亲吻开满阳光的蓝色浪花,它能够忍耐黑暗带来的悲凉,也等待接收日月赐予的流光,并且不管岁月以什么样的姿势走过人生之梦,跋涉之旅,它终极都不会丢弃那些片刻的幽思和遐想。
在没有真正体味爱情时,我一直不信任情和爱会与疼痛接洽在一起,而总爱好把它看成是玫瑰花瓣依次打开的欲望,常顺了情感芳香的语言一路翱翔。而直到有一天,你披一缕晨光踉跄地走进我的视野,我才信任,情感也会是一只沾满风尘的鸟,富丽的翅膀上也会渗出血珠儿一样的爱。从此,我知道了,世界上每一种漂亮的背后都暗藏着一段疼痛和忧伤,只是在真挚仁慈的人心里,那些困顿的岁月很快被熔化成了温和柔顺的人生。
现在,我与你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河,而我还是以踮脚的姿态去远望你,在眺看中将自己搁浅成一粒沙,用太阳的温度暖和自己,用月亮的光芒抚慰自己,在磕磕绊绊的命运中将遍体伤疼缄默成一种幸福的等待,由于,我理解一个人的一生能够有一次俏丽或爱情就足够了,就像在严寒的日子,我只想拥一炉火的温热,淡淡地记取或遗忘。
现在,当所有的梦被月光印成窗上的花影,安静深处里传来情感的涛声和阳光的回应,那时,我的心是热的,血是热的,上面开满了花朵,而鸟儿就站在玫瑰的枝头,唱着清脆快活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