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善饮酒,又喜欢偶尔沾上一小杯,一下肚就呼呼大睡,像极了传说中的又菜又爱玩的人。
在南方工作的时候,最喜欢去一个小镇的桃花酒坊,门店不大,但装修很有品味,古香古色又不失雅静,再加上酒坊做的江蟹生很有味道,我是个看中感觉的人,去一次就喜欢上了那里。酒坊老板娘三十岁左右,有着江南女子的小巧又温婉的五官,我喜欢叫她英美人。和她熟悉后,聊起店名的来历,她的理由和我忽悠别人一样:懒。
名为桃花酒坊,最有名的,当然是桃花酒。据说是老板娘用糯米加上三月开得最艳的桃花酿制,至于是否真的是那位面若桃花的老板娘亲手所酿,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招牌却是打出去了,酒也确实好喝得紧。
用了粉色的小口瓶装上,绸布包裹的木塞封口,再在瓶身系上同色丝带。一开封,就是淡淡的香气,酒同样是粉色,从瓶口缓缓流出,流入杯中,还能看到一两点碎花瓣,随着酒在杯里打着圈,然后落底,刹是好看。
度数不高,适合我这种一杯倒,又喜欢小酌怡情的人。为了配上那桃花酒,我特地买了一套白陶杯。干净的白,衬上粉嫩的红,更增添娇艳的色彩,才不至于厚了口腹,薄了眼福。
朋友兰,福建人,喜茶,家里也有几座山的茶场,在那小镇上开了家茶庄。于是,拜访小镇的借口,从贪杯的酒客,转成了高雅的访友喝茶。即使几经换工作地,那个小镇,还是每月都会去上一次。返程的时候,“顺道”捎带两瓶桃花酿。
离开江南时,已经在小镇与我住所之间,往返十年。那位老板娘的儿子,也从小学生,成了帅小伙,也成了军人的一员。
朋友也把店从那小镇,搬到了杭州。只要去邻市的小镇,都会给我寄上两瓶桃花酿,直到她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永居。
我对喜爱的东西,总是有一种单纯到极致的喜欢,以至于不愿将就,更不愿意被替代。幼时,小镇上有位姓沈的婆婆,她煮的油豆腐特别好吃,一元一碗,我吃了三年。后来,沈婆婆去世,我从此便再也没有吃过煮油豆腐。桃花酒坊的酒没有了,我也就理所当然再没有喝过桃花酿。
母亲对于我偶尔沾酒,是不赞同的。在她传统的思想里,女孩子喝酒,是不正经的表现。直到我当着她面,联系在上海的医师朋友,在他的解释下,知道少量的饮酒,对我这寒性体质是有益的,她才罢休。
我不好酒,过犹不及的道理,还是懂的。所以,就算是偶尔喝一点,也极少偶尔。如今仍然处在一口便倒的菜鸟阶段。
午夜,很静,虫鸣声,水滴声,混在一起,清晰入耳。我也很静,只是单纯的静立在窗前,听着夜的声音,为自己倒上一小杯。
敬这九月,敬已离开一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