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墨,渗开在水里,化作一朵云。
一朵云,晕开在天边,也作谁泼墨。
当我抬头看云,总觉得自己像在看一幅水墨画。厚的云、薄的云、浓的云、淡的云,在天空聚散舒卷,有时是乌云密布,有时是晴空高云,有时是浮云披霞,像一滴白色的墨落入水中,随水而动。
一滴墨是在水中晕开的,一朵云则是在风里晕开的。风动云开,风起云涌,云是墨,风是笔,长空作纸。
看水墨画,计在黑,看那团森森的黑如何大化万象;看云,计在白,看那抹历历的白如何烟云变幻,两者虽不同,却都是虚看,看的既不是笔墨,也不是风云,而是看画人自己。
纸上墨痕浅,有人说像雾,有人说像湖,有人说是山,有人说是林,这也是看云的游戏,天边一匹流云,有人说像马,有人说像豹,有人说是焰,有人说是树。
看水墨也好,看云也好,最妙处同在留白。纸是墨的载体,天空是云的载体,留白是在墨色之外,也在云白之外。白纸墨满,天空堆云,都腻,都用力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