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色匆匆的街头,我忍不住失声痛哭。落叶在风中疯狂的颤抖,我捡起一枚置于手心,枯黄的背后是脉络清晰的生命痕迹。——题记
午后阳光,透过随风摇摆的落地窗帘,斑斑驳驳落在我的枕间。
昨夜的酒太烈,昨夜的烟太浓,昨夜的声太大,昨夜的人太多。
记得一个帅帅的男孩说喜欢我,男孩把我搂在怀里,我却闻到浓烈的暧昧。
欲望遇到酒精,就像干柴遇到烈火,那被燃烧的东西叫做青春,叫做空虚。
扬子发来信息,说她身边男人的吻太让人兴奋,舍不得离开,叫我先走。
我回短信,舞动你的欲望吧,别寂寞着回来烦我。
男孩的手游离在我的胸间与背脊,他亲吻我的发丝,说着爱欲矫情的话。
我点起一根烟,将桌上的一杯满满的拉菲狠狠的泼到男孩的脸上。
转身拿起包,快步的走出了包间。
走在秋风乍起的街道,听一树树枯荣的故事,看一身身悲愁的往事。
从前晨花开满天到今夜衰败涂地,一季芬芳转眼间便一季萧瑟。
生命从开始到结束,遇不见怎样开始,遇不见何处结束?
秋雨太懂得人心的蛊惑,如她冰凉,如她刺骨,如她心痛。
秋风卷着落叶,踩着淅淅沥沥雨的脚步,优雅的舞蹈,在这深深,不见熟悉的夜。
一辆车从身边飞驰而过,惊动了地上沉睡的积水。
它们的怒,狠狠的朝我涌来,劈头盖脸,不留痕迹。
我的狼狈如我湿透和肮脏的衣服,终于忍不住,于这昏暗的街头嚎啕大哭。
为人生的迷茫,为家人的悲痛,为生命的脆弱,为现实的无知……
原来,哭并不需要理由,就像坚强并不需要原因,只因我们无处可逃,无法可依。
一辆轿车,在我身边停下。
走下来的阿姨撑着雨伞,快步的走到我的身边,为我挡住从天而下的瓢泼雨。
她一言不发,将我扶起身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为我打开车门。
“你住哪”阿姨问。
“理想小镇”我擦去泪水,小声的说道。
多么讽刺的名字,摇曳、颤抖和撕扯着我的心。
车里暖和了好多,我想起小时候,在冬天的早上,爸爸总把我的小手塞进他的裤袋里,紧紧握着我的小手送我去上学。
此时的温暖一如彼时的温暖。
不同的是,我素未谋面的阿姨就在我身边为我撑起了一片幸福的天空,而那熟悉的身影——那个从小庇护我的人,此刻却在医院的病床上一直还未曾醒来。
“女孩子要爱惜自己,自己都不去爱自己,还能指望谁来爱你”
阿姨的话,多像爸爸说出的话。
严厉的背后,却是深深的疼爱和慈祥。
眼角又一次湿润,我转向车窗外,偷偷擦拭泪水。
窗外的雨太过疯狂,每一次落地都那么有力,都那么彻底。
从天上往地下,不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的言不由衷,是知晓归宿起因?还是悟懂命运使然?我不得而知。
只是看到它们的义无反顾,心底油然而生的卑微和怜悯以及慈悲,肆无忌惮悄悄来袭。
我看着阿姨的背影,约莫四十出头。
握着方向盘的两手有艳丽的图腾,左手臂绣着横渡沧海的候鸟,右手臂绣着破茧而出的蝴蝶,还有脖颈傲立开放的雪梅一枝。
候鸟,不断的迁徙是为了温暖和诺言。蝴蝶,忍受的煎熬是为了等待和信仰。
而那梅花,自古便是坚贞和孤傲的代言。
还有阿姨自由金桐的卷发,热情四溢略带神秘,奢华却不显做作。
只是,不小心瞥见她的眼角,岁月的尘埃累积了一条又一条无情的生命之痕。
一时间,我似乎明白了些关于阿姨的过往,却又似乎什么都不得而知。
酒本不醉人,痛本不撩人。
只是啊,于红尘,于俗世,凡夫能成何?俗子又能为何?
雨还在继续,似孩子疯起来,便无法无天。
阿姨将车停下,不断的叮嘱我回家要冲热水澡,喝姜汤,安安静静的好好睡一觉。
突如其来的关心和爱护,我受宠若惊。
冰凉的心化了,暖流从发丝流到脚底。
我知道我必须谢谢陌生的阿姨,只是,谢谢两字太显苍白,更深的话语和举动不知如何表达。
我只能在雨里,面向阿姨离开的方向,深深的鞠躬,深深的、深深的。
直到,我再也看不清她离去的背影。
这一夜,与往常太过平凡。
只是今夜,多了一个暖心的人,多了一句暖心的话,多了一丝暖心的触动。
命运早已安排好了我们要走的路,我们要做的只是顺着天意认真的活着。
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的匆匆的来,有的匆匆的去。
我无法安排和指引他(她)们的脚步,于是我虔诚的去聆听他(她)们的心,于是我善意的去端详他(她)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