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次我真的病倒了。
咳嗽如牛负重,如影随形,如履薄冰。
喉咙如针扎,似沙漠,像有虫子爬。痒、躁、涸;柔软、脆弱、敏感。一不小心,拉动内需,便一呼百应,喉咙处几千根神经,几万个细胞纷纷揭竿起义,集中火力,集合炮力,拼命咳!咳!咳!直咳得炮飞烟花!肝胆寸断!心力衰竭!恍惚中,似被人打了一样。“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可怜,我不是镇关西,也轮不到鲁提辖来打我。
唉,可怜。
打针,打针;
吃药,吃药;
灌水,灌水;
吃水果,吃水果。
……
一天过去,
两天过去,
三天过去,
一个礼拜过去…
当我小心翼翼跟你交谈时,冷不丁一阵猛咳;
当我正与周公相处甚欢时,料不到一巴掌被咳醒;
当我徜徉于花前月下时,时不时鼻涕眼泪一起飞;
……
噢,上苍!我到底前辈子造了什么孽?你要这么长时间惩罚我?
噢,老天!我好像没招你,没惹你,没恨你吧?你为什么要忽冷忽热?忽晴忽雨?阴魂不散,吝啬你那可爱灿烂的笑脸?
噢,上帝!救救我----你可怜的孩子!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无奈,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明日黄花,病怏怏一个,小小一个咳嗽因子竟能让吾一败涂地!悲哉啊!
罢了罢了,客观是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认命吧!承认人是弱小的,至少在某些情况下。
遵医吃药,打针,喝水,该吃的吃,不该吃的不吃。我是个好孩子,听话。
哎,好困。
哦,药在发挥作用了。医生说,吃了这药,会有点想睡觉。哎,医生真有先见之明啊!
哎,为了我的身体着想,那就睡觉吧!
哎,晚上还要去打针啊!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