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打电话回去听说表叔得了食道癌,是晚期,我顿时心凉了一大截。今天家里来电话告诉我,表叔走了。消息如晴天霹雳,脑子里满是表叔的影子,特写几句以缅怀表叔在天之灵。
第一次去表叔家是初二时候的夏天,是表哥带我去的。他家在对面山上,海拔跟我家差不多,可是比我们这面山陡多了,感觉走了好长好长时间才到家。我感觉很热,表姑给我倒了盆水,洗洗后刚坐下,一个陌生的面孔走了进来,我知道这就是表叔。矮矮的个子,最普通的农民穿着,头发也乱乱的,苍老的脸上嵌了一双眼睛似的,我心里当时也有一些波动:世上还真有这模样的人,像是某某人的自画像,可转念就没了这种想法,他是我的表叔;虽然是夏天,他脚上依然穿着一双破烂的解放鞋,左脚拇指还露在外面。看到表叔,我看到了什么叫老实人。中年丧子的痛苦,家庭重担的煎熬,全写在了他的脸上。
表叔没上过学,很少说话,好像跟任何人都缺少语言交流。表叔有农民最本质的朴实,有早起的习惯,每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扛着锄头去地里了,好像那才是他的战场,而且永远都有干不完的农活。回到家,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不停地干着杂活,他忍受着劳累,也许是这样习惯了。我高二时,表叔家搬到山下了,我去他家就更近了。民以食为天,这样的住户土地全在山上,于是,在我的印象中,表叔总是奔波于山上山下。他喜欢老家,热爱那片土地,因为那几间房子是他青春奋斗着盖起来的,虽然垮的破烂不堪,表述总喜欢住在里面,有时候五季秋季非常忙时,他好几天都在山上,自己搭着简易的灶做饭。直到今年,哥带他去检查是得了重病,他才经常呆在家里,很少吃东西,依然忙着,只有逗孙女玩时才能看到一点笑容。病魔不饶人,就这样,一天天表叔越来越憔悴了。
我跟表叔的感情,是平实间的难忘。表叔的走,令我感到痛惜,生命总是喜欢捉弄人,在不经意间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想我表叔的一生,是社会底层劳苦农民最普通的一生。一生劳苦,任劳任怨,不曾享到一天福。在天堂里,愿他能安静地歇会儿,微笑着欣赏身边的风景。表叔,您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