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有十六年了,午夜梦回,听他无奈的诉说,看他寒酸的穿着,依然还是朴素无我、助人为乐。心就会莫名的绞痛,悔恨的泪随之喷涌而下。父亲是让肝癌夺去生命的,他离世时我远在他乡。
父亲是一个老干部,年轻的时候一直在青海支边,多年后才调回濮阳县城,气象站,西农场,农业局,在平凡的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工作着,没有叫过苦,没有喊过累,没有谋过私利,没有痛惜过自己的身体。直到一次出差到郑州,他查出自己患了肝癌已是晚期,无法手术。只有短短的一个月、肆虐的病魔就夺去了他的生命,如若不然,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好好养养身体,退休在家里!他平时话语并不多,只有谈起工作才眉飞色舞,滔滔不绝;他多才多艺,戏曲,民歌,笛子,笙箫,样样都不逊色;他急他人所急想他人所想,至于自己,吃穿住用从没讲究一次。
从十一岁开始,我就跟随他身边,有很多事却只能成为唯一:唯一一次拉他的手,是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刚刚走出农业局电视放映厅,看完霍元甲的连续剧;唯一一次看他和人吵架,是因为夜半时我去买瓜让小贩坑骗,他丢下正写的文章跑去与之据理力争;唯一一次听他讲支边的事,字里行间只有豪言壮语;唯一一次看他自己买下几百元的呢子大衣,是在他得知自己不久人世,为自己备下的送老衣……
总以为年代久远,好多事在岁月的消磨中随风隐去,却不知打开尘封,一切仍旧鲜活在记忆里。闲暇时和他开展的拆被子,打苍蝇比赛;开心时他吹起萧,弹起琴,哼上几句。苏武牧羊是我最爱听得曲目,他吹的出神入化,现在想来也许那里隐藏着他在边区多年真实的心声吧;断桥白娘子的一段唱腔,从他口中哀婉的演绎。也许我之爱唱,正是受了他影响,至今还是能吟出豫剧二八板,想起古老的一些歌曲。
他总是爱钻研,年近六十还上河南农大学习最终取得文凭;他懂得实践出真知,反复在家试验,成功了再推广普及;他忘我的工作,农忙时他在为别人解决困难,‘我是党的人,只为党做事’是他的常用话语。邻里亲朋,农友兄弟都夸是好人,母亲的苦衷却总是不言而喻。
太多的往事写也不尽,如潮的追忆道也不完。父亲的敬业让我终身不忘,父亲的点点滴滴,早已融化在我的血液里。在天国里的您还好吧,为了我们,请保重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