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腊八日,我依然怀着酸楚和追悔莫及的心情,思念我已故四十余年的母亲。四十多个春秋,忆母亲,几乎是我每个节日不由自主的一件事。今天腊八,自不例外。
记得小时候,每年腊八,母亲总是比平常起得更早。大冬天的,一家人醒了的、未醒的,都还在热乎乎的土炕上暖着,只有母亲早早给一家七八囗人做腊八饭了。
记得我睡眼朦胧中,听到母亲说:“快起来,吃腊八饭了。腊八饭有讲究,要吃早。”就这样,我和姐姐、两个侄女、一个侄儿,在母亲轻唤带拉中,不舍地离开了被窝。
来到饭桌前,嗬,饭桌上一切摆放整齐:简单的几个凉拌菜一一胡萝卜,青菜,还有腌制的酸白菜,最主要的是一人满满一碗腊八撒饭一一里面有黄米,有面,更重要的是有平常早炒好的肉臊子,自然母亲还配放了花椒、姜粉、盐等调料。那时的腊八饭,在四十年后的今天真是最简单不过的一顿饭,可在当时,连白面都稀缺,刚刚勉强填饱肚子的时日,是多么奢侈的一餐!
记得我们一坐下,姐姐老远闻了闻,情不自禁地说:“真香!”侄女们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我三下五除二将一筷子腊八撒饭喂到嘴里,“烫,烫,烫死我了!”“张大嘴,用手煽风……”母亲急忙对着我的口,帮我吹着,一边笑着着:“慢点,慢点,嘴会烫起泡的。”大家也都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了。记得只有十二三岁的我吃了近两碗稠稠的两碗腊八饭,真香啊!
腊八饭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回味无穷,连同慈祥的母亲勤俭持家的点点滴滴,都让我永世难忘!
腊八了,我再也吃不到母亲做的有肉的腊八饭了,就像我永远听不到母亲甜美的声音,看不见母亲温和可亲的面容一样。但母亲和腊八饭将永远铭刻在我的心里,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