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两大神秘:欲望和厌倦。
每当欲望来时,人自会有一股贪、馋、倔、拗的怪异大力。既达既成既毕,接着来的是熟、烂、腻、烦,要抛开,非割绝不可,宁愿什么都没有。
智者求超脱,古早的智者就已明悉不幸的根源,在于那厌倦的前身即是欲望。若要超脱,除非死,或者除非是像死一般活着。
以“死”去解答“生”——那是什么?是文不对题,题不对文。
近代的智者劝解道:“欲望的超脱,最佳的方法无过于满足欲望。”
这又不知说到那里去了,岂非是只能徇从,只能屈服。
“问余何适,廓而忘言,花枝春满,天心月圆。”
此一偈,好果然是好极了,然而做不到三天的圆满,更何况永恒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