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市读大学的儿子阿拜患阑尾炎已经有段时间了,平时发作时无非就是找吃些消炎止痛的吃药、打打点滴、草草了事罢了,没有人把这事都没有放在心上。
清楚记得2010年10月的一天,母亲从阿拉木图打来电话说宝贝孙子的阑尾炎又犯了,虽然和平常一样打了几了吊针、吃了不少药但仍不见好。母亲建议是否考虑回国检查、治疗,必要时做手术一了百了。我同意母亲的建议,让儿子回国看病。80高龄的母亲放不下心心肝宝贝,亲自打的带着心爱的孙子不顾长途奔波,竟然从阿拉木图经霍尔果斯口岸回国,直达伊宁新华医院。母亲的爱真是验证了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为儿女操了一辈子心的老母亲还要为孙子辈担心操劳。
经医院医生诊断是“慢性阑尾炎急性发作、并且烂尾部分有异常”必须立刻做手术。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我急忙丢下手中的一切工作,连夜乘坐火车奔向伊宁。火车在漫无天际的天山深处那蜿蜒的的轨道上奔驰,由于是夜间行驶偶尔看到窗外那雄伟而朦胧的冰山雪地和广袤的草原、森林、河流、牧场、土地、村庄等景色。由于身体极度疲惫不一会我就进入了梦香,等我醒来时已经到了伊宁火车站,旅客们犹如潮水匆匆流向车站出口,我也加入到了人流之中,紧随人流向出站口,几分钟后缓慢走出火车站。因为是第一次乘火到伊宁火车站,不由得东张西望、左看右瞧,观赏着伊宁火车站的建筑的风格魅力,伊宁火车站的确很美丽、宏伟、有气势,走出车站随即搭乘一辆出租车向伊宁市中心驰去。
出租车在伊宁蜿蜒的大小街道风驰电掣行驶穿梭,来到新华医院我急忙付了车费、下车忐忑不安地走进医院,在住院部处得知儿子住在普外科432病房,我就火急火燎地跑上了4楼,在4楼道口拐弯处不远的地方找到了432病房,当我走进病房时,看见儿子身穿病号服躺在床上摆弄MP5,病房内有母亲、大弟、二妹在陪护。就在我们商量怎么做手术的时刻,远在哈萨克斯坦阿克托别中国石油工作的长女库丽拜娜传来消息,说她也住进了妇产科医院羊水已经破了,需要家人前去照顾。我们都惊呆了、不知所措。母亲自告奋勇说:“你们在这里好生照顾阿拜,我去库丽拜娜那里”,说着就和二妹努尔布布搭上出租车向伊宁市中心客运站奔去。我和大弟找到主治医生苏来曼医生商量手术事宜。上午10:30儿子被推进手术室,我和大弟着急地在手术室门前徘徊。医生们不断地拿出手术后的一些东西给病人家人看,一会是一大把胆结石、一会是学淋淋胆囊怪吓人的。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主刀医生苏来曼用镊子夹着切除的阑尾部分给我们看,儿子的阑尾炎由于治疗一段时间,又放弃一段时间,几乎成了加长变形的蚯蚓状东西。苏来曼医生说:“我主刀一辈子行未见过这等变形的烂尾,好在手术很成功,病人的状态也很好”。看到这个情景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连声答谢:“谢谢医生!谢谢您,医生您辛苦啦!”。
手术结束后儿子被护士用车缓慢地推进病房,由于从脊椎打麻药,儿子似乎没有任何疼痛感。他被我们轻轻地放回病床上,盖好被子,护士随即推走了担架车,送来了氧气瓶、监测设备等不断地量体温,打点滴。大弟见病人也回到病房休息,就让我先去吃早饭,自己在病房陪护侄子阿拜,其实我早就饿了,饿的都开始手脚打颤了,但是又不能离开病人。手术的成功使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也有强烈的食欲了。我走出医院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奶茶馆喝了碗奶茶、肯吃了几块馕饼就匆匆回来了。大弟见我回来就说要回去接上幼儿园女儿芭娥岚,我送他到了大门口。回来后就坐在儿子的床边无聊地翻阅着旧报纸、杂志什么的。护士不断进来检查、打针、观察机器、做记录。冬季的夜晚是那么的短暂,外边还飘起了雪花,一会的功夫外面亮起了道路照明灯,灯光和地面的白雪相互映衬窗外显得格外美丽和幽静。儿子偶尔醒来哼哼几声,又混睡片刻。我心里在想:“刚做完手术什么都不能吃、不能喝,真是苦了孩子”。晚饭时,儿子也醒来了,说肚子很饿,按照医生的嘱咐我只好去外边给他打来了一碗稀饭,因为稀饭是病号饭清淡、又稀,儿子只吃了一点点,而后躺在床上搬弄他那个MP5,把耳机插到耳朵上听英文歌曲、看MTV情景。
就在我去洗刷碗筷时,大弟送来了晚饭和折叠床,肚子已经很饿的我见状便狼吞虎咽、仅仅几分钟就把一大碗拌面一扫而光。看我吃的那么的香甜可口,平时最爱吃拌面的儿子嫉妒地说:“稀饭算什么?怎么吃也吃不饱,拌面又不能吃么,真是馋死我了。”大弟笑眯眯地挑逗他说:“现在还不能吃,过几天就可以啦,到时候我请客,请你吃过伊犁风味油肉拌面”,“儿子更是嫉妒:”别说了,我都流哈喇子了“。我把大弟的饭盒拿去洗刷,然后把同学、熟人送来的水果、点心让大弟稍回去给侄儿塔斯亨和侄女芭娥岚吃。大弟颇为感到为难说:“还是给阿拜吃吧,家里有的是,阿拜现在是病人吗”。儿子插话道:“达达(叔叔)你就带上吧!反正我又不能吃,时间长了会坏的,那多浪费啊!”。大弟见侄子说的很在理,就拿上水果、点心道了声:“谢谢了,早点康复,晚安”径直走了。我送大弟到大门口,外面的风雪更加疯狂了,大风席卷着雪花到处飞扬。大弟和我道别后搭乘一辆出租车慢慢地消失在茫茫雪夜。我回到病房和儿子谈论两个姐姐在哈国的学习、工作、生活等。时间也过得真快,一会儿的功夫墙上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向12点30了,我看到液体也打得差不多了就随手按了床头电铃。刹那间,美如仙女的一位护士飘飘然地走进来,熟练轻巧地换下了空瓶,把满满一瓶药水挂在了支架上接通了输液管后,然后又急匆匆离开了。此时的我和儿子都困倦了,儿子看来睡意十足让我关灯,我打开折叠床在儿子床位墙角躺着,陪护儿子的我竟然睡着了,睡的还很沉。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的脚步声、开门声把我吵醒了。护士随手打开了电灯,我也急忙站了起来,原来儿子已经醒来满脸痛苦得表情还不住的“哼哼”。我跑到儿子跟前问哪里不舒服,儿子说感到刀口里外剧烈疼痛,护士为他打了一针,问我们要不要用镇痛棒缓解疼痛。儿子拒绝说:“不要乱花钱了,忍一忍就可以过去的“。可我于看在眼里心不忍啊:”儿子花就花吧,不差那一点钱,你不能再受罪了“。可儿子坚持己见,我看他很坚决、执着就顺宠他意了。等刀口疼痛缓解后儿子说:”我怎么叫你也不醒啊!,又并不能使劲喊,就把身边的书、报、袜子都丢向你,仍然唤不醒你,你真是一个称职的陪护哦!“说的我无地自容。我解释说:”儿子这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嗜好,不喝酒、不吸烟、不参加聚会、不串门,就知道蒙头工作,让你受苦了,很抱歉“,就这样几天后在大弟的周旋下,我们出了院并乘做小轿车直接回奎屯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