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还给娘一个微笑

作者:佚名 日期:12-15 16:12 阅读:

  梁远全是不幸的,父亲因煤气中毒去世,75岁的母亲变成植物人,而兄长们决定放弃治疗,听天由命。

  不忍心放手让母亲带着痛苦的表情默然离去,梁远全孤独地走上了一条漫长艰难的救母之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位普通的青年,以大孝之心,以坚持不懈的微笑,最终给了母亲第二个温暖春天

  母亲熬的那碗玉米糊

  31岁的梁远全,出生在陕西安康市的乡下,兄弟姐妹11个,他排行老九。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生活,贫困可想而知。小时候,他每一餐面对的都是很清的玉米糊。23岁那年,梁远全决定出门打工。临行前,母亲特意做了一锅很稠的玉米糊,给他盛了满满一碗说:“要是挣不到钱就回来,娘觉得玉米糊也好喝。”

  在梁远全的印象里,母亲总是没日没夜地干活儿。几个哥哥姐姐早就成家立业,他这一走,家里就剩下弟妹。抬头看看,母亲鬓边的白发如此刺眼……

  梁远全离家后,四处漂泊。他非常勤奋好学,几经坎坷,终于进入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工资待遇不错。这个当年喝一碗稠玉米糊都像过年似的穷孩子,扬眉吐气地成为收入不菲的白领。

  收入多了,回家看父母时间却少了。2004年9月1日,父亲80岁大寿,梁远全在城里打了电话问候,才知道兄弟姐妹没有一个回家的,大家都有自己忙不完的事。想着年迈的父母养大了11个孩子,却守着孤单的日子,梁远全不禁一阵愧疚。

  寿辰过后第三天下午3点,梁远全的大哥回家,敲门无人回应,便转到窗子前查看,发现两位老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赶紧撞开门,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闻讯赶来。父亲已经浑身冰凉身体僵直,母亲口吐白沫尚存一点气息。几兄妹七手八脚地找来板车,推着母亲就走。

  大家走了5里山路到公路,折腾到夜里12点才到医院。医生诊断为一氧化碳中毒,很有可能家里门窗关得太严,煤气引起老人窒息。医生说:“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即便救活了也可能成为植物人。你们考虑一下,如果住院,就赶紧去筹钱。十几万元是少不了的。”

  一听这话,梁家几兄妹惊呆了。他们都是紧巴巴地过日子,哪来这么多钱?无奈之下,他们决定听天由命,母亲已经75岁高龄,就让她回家安静地随父亲同去吧。

  梁远全闻讯后连夜乘车,5日凌晨赶到医院。只见母亲脸色苍白,嘴巴歪着,眼睛半睁半闭,表情痛苦。梁远全试图帮母亲抹平脸部的表情,却只是徒劳,悲从心来。得知其他人的决定,梁远全坚决反对,死死拉住推车,不让哥哥们拉走。大哥生气了,大声呵斥道:“谁能拿出那么多钱来抢救?就算救活了,植物人也是个活死人啊。”

  梁远全不再说话,抱起母亲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到火车站,准备到西安市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治疗。一路上,梁远全想了很多。

  他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见着,母亲又生死难料。这几年的打拼,梁远全积攒了30多万元钱。本想尽快找个女友买房成家,如果全部用来抢救母亲,万一救不活,几十万元不等于打了水漂?

  梁远全越想脑子越混乱,强迫自己不去想烦心之事,使劲回忆小时候母亲健康爽朗的笑声,还有母亲熬的那碗玉米糊。

  还有什么能比娘重要?哪怕母亲仅存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他绝不放弃。

  母亲终于醒来了

  梁远全背着母亲来到第四军医大学附属医院,结论一样:母亲属于一氧化碳中毒并发症,治愈的希望很渺茫,即使放弃治疗也不能说是不孝。但梁远全立刻办理了住院手续。

  第一天,进行完各项检查,梁远全将母亲推回病房,乏力地坐下来,不一会儿,他就靠着病床睡了过去。夜里,他被查房的护士推醒,交代他不能熟睡,因为母亲还在危险期。梁远全用冷水洗了把脸,守在母亲身边不敢大意。

  半个月后,母亲终于度过了危险期,可是眼睛依然半睁半闭,对外界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完全成了植物人。他心如刀绞。在医院继续治疗三个月,到2004年年底,梁远全的30万元积蓄即将见底,只好带着母亲回到武汉。

  在家里,梁远全更深切感受到照顾一个植物人多么艰难。端屎倒尿、洗脸擦身,这不过是最基本的护理。出院后,仅喂母亲吃饭这一件事,就让他头疼,必须将浓稠适当的流质食物灌到母亲的胃里。有一回,匀浆太稠,堵住了注射器,梁远全用力一推,匀浆竟然喷了母亲一脸。此外,他还要为母亲吸痰、治理褥疮……

  只要听说哪里有专家,他都背着母亲去会诊,几个月下来欠下不少债务。他只好找来保姆照顾母亲,白天工作,晚上回来亲自给母亲擦身子。可是保姆没有力气抱老人出门晒太阳,老人很快长了褥疮。梁远全干脆再次辞掉工作,专心照顾母亲。

  2005年3月,阳光和煦,梁远全把母亲抱到太阳底下,把母亲的手放在耳边,像往常一样轻声问道:“娘,您能听到吗?听到了,就捏捏我的耳朵。”梁远全一遍遍恳求着。突然,他感到耳根有手指触碰,一阵狂喜,连声问道:“娘,是你捏我吗?娘,是吗?”母亲的脸还是没有动静,但是眼皮在颤动。

  “娘,您能听到就眨眨眼!”梁远全急切地说。不知道母亲费了多大的劲,终于把眼睛缓缓睁开又马上闭合。梁远全兴奋地喊道:“娘,再给儿子笑一个,笑一个!”但母亲表情痛苦,自出事以来一直如此。

  梁远全还是欣喜若狂。他再次向朋友借了4万元,把母亲送到医院,但医生说这只是本能反应。2005年6月,经过专家的细致检查,终于证实他的母亲已经清醒,恢复意识。

  听到这个结果,他禁不住搂住母亲,像个孩子似的在大庭广众中痛哭起来。

  还一个微笑给母亲

  虽然,母亲恢复了意识,但是恢复语言、行走等基本功能,还很漫长。他给家里打电话,家里凑不出钱,朋友也借遍了——那晚,梁远全守着母亲,一夜无眠。

  梁远全孝敬母亲的事情很快传开,感动了很多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替他交了1万元治疗费,还有人提着水果买了鲜花来到病房,并鼓励他千万不能放弃。陌生人的温暖,让梁远全再次振作,并听从医生建议,改“照顾”母亲为“训练”母亲,就从吃饭开始。

  对于婴儿来说,吞咽是天性。但是,对于刚恢复意识的植物人,这比登天还难。梁远全把肉蛋和蔬菜打成匀浆,一点点滴到母亲嘴里,并反复做着吞咽的动作,让母亲跟着学。母亲心里明白却使不上劲,看着儿子受苦,泪水纵横。

  为了让母亲学会转动脖子,梁远全故意站在母亲的侧面。母亲自恢复意识后,眼睛一刻也不能离开儿子,于是使劲扭动脖子——这个动作她学得最快。

  然后是学走路。梁远全搀着母亲,还要弯腰帮母亲抬脚,不小心母亲就摔倒了。于是他用木头做了个三脚架,用来支撑母亲,好腾出手脚帮她挪动步子。母亲不停地眨眼睛,拒绝走路,梁远全哄孩子似的对她说:“你要是学会了,我就带你上街玩儿。”一个月后,母亲终于能走两三米了,梁远全开心地大声表扬,但是母亲仍不会笑。

  一年了,母亲即使再高兴,也没有笑容,痛苦的表情仿佛刻在脸上。最难学的,是微笑啊。梁远全起初用手给母亲进行面部按摩,但不小心就让母亲的皮肤又红又烫。讨教医生后,他尝试把自己的右脸贴着母亲的左脸,慢慢摩挲,舒展母亲萎缩的面部肌肉。他每隔一小时换一侧脸,还不停地说些小笑话,希望娘能像从前一样亮起嗓子大笑起来。

  有一回,梁远全给母亲按摩,母亲却含糊地嚷着“扎”,他摸摸胡子笑了,母亲也抽动了一下嘴角。“娘,你笑了!”梁远全捕捉到了母亲短暂的一丝笑容,兴奋地将母亲拉了起来,要和她跳舞。母亲的嘴咧开了——虽然这个笑容还有些僵硬,但是对儿子而言,却如此珍贵!

  母亲的微笑找回来了。大家盛赞梁远全的孝心,他却很平淡:“娘给了我生命,我只是还娘一个微笑,哪里能报答母亲的生养之恩?”

  至今,梁远全的母亲生活还不能自理,需要进行康复治疗,梁远全也没有经济来源,但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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