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夜总会里却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忽明忽暗变幻莫测,交相辉映出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图案,令人置身于花花世界。
从大山深处走出的梅子,听着一曲曲忧伤的歌曲独自坐在窗前落泪。来到这有钱就会拥有一切的城市,梅子感觉自己像一叶浮萍,孤孤单单,无依无靠。
梅子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姑娘,却是小姐身子丫环命。
梅子家里除了贫穷还是贫穷,老实巴交的父母和身残志坚的弟弟,没有有权优势的亲戚可巴结,更没有办法让一位达官贵人赏识,还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梅子看着城市里和自己同龄的姑娘穿着体面,而自己衣着寒酸,心如刀绞。
别人能穿金戴银,为啥偏偏自己就不行。一想到这些梅子就一个劲儿感叹命运对自己太不公平。
梅子在这座城市天天晚上做着好梦,渴望天上能掉下一个馅饼,让自己突然间也能拥有几百万或者几十万。
梅子急切地渴望在这个陌生而又冰冷的城市,突然间有位有权或者有钱的人能拉扯自己一把,让自己也能打扮地花枝招展,风风光光地潇洒一回。
这里是个不该来的地方,可梅子实在没有别的去处,只能破罐子破摔地来到歌厅做了小姐。想到刚来城市的时候,自己是那么的天真幼稚,现在却到了这种地步,梅子一边不断地用手背抹着眼泪一边小声地抽泣。
梅子也曾在企业打过短工,虽然是一家乡镇企业,可梅子干得很卖力。最脏的活、最累的活梅子都争着抢着去干,她害怕失去这份来来之不易的工作,所以她只有加倍努力地工作,拼了命地干活。
尽管如此,梅子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天,梅子被企业的老总请了过去。老总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虽然刚步入中年却已是大腹便便,光秃秃的脑门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梅子一走进老总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就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老总看见梅子的到来,色迷迷地小眼睛就散发出绿光,咽了几口口水才结结巴巴地说:“经研究,决定将你解聘。”
梅子一听,吓得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问:“我,我干的不好吗?”
老总看着梅子清晰白净地脸,缓缓地说:“干得挺好。”
梅子说:“那怎么还要将我解聘?”
老总叹息一声说:“干得不好的都走了,就得从干得好却又没关系的人里挑。企业也是实在没有法子,现在是市场经济,效益不好养活不了那么多人。”
梅子想到自己贫穷的家,老实巴交的父母和身残志坚的弟弟,急忙带着乞求的口气说:“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千万别让我回去,我在城市里举目无亲,我们全家都指着我挣钱养家,这么大一个企业不在乎多我一个人,你就行行好吧?”梅子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可以当梅子父亲的老总已经站到梅子的左边,一只手按住梅子滚圆的肩头。梅子像是被电击中了似的赶紧往右边挪挪,老总的手掉了下去。
老总说:“怎么,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让我可怜可怜你吗?现在这年月,男人们是靠请客、送礼,女人们就得靠长相,靠为老板献身,否则,怎能在社会上混,又怎能挣住钱。”
梅子什么也没有,可梅子又苗条的身材,俊秀的长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钱打扮自己。梅子很清楚老总想要做什么?可自己才刚刚十八岁,怎能把自己最珍贵的贞操,给这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丑陋男人。梅子从来都没想过靠自己的长相去挣钱,更没有想过靠长相才能得到一份工作,如果那样去做梅子就认为自己太卑鄙、太无耻。
刚刚踏进城市的梅子既羡慕城市里的生活,又嫉妒城市里的姑娘穿着打扮,可梅子只想靠勤劳的双手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时,老总的手伸了过来,那是一叠厚厚的钞票,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梅子的手里,梅子站着没动,大脑里一片空白。老总得寸进尺,把梅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语无伦次地说:“你要是从了我,今后看谁还敢欺负你,你就好好地跟着我享福吧?”
梅子感觉着自己浑身酥软,被老总搂得喘不过来气,但一想到自己那个贫穷的家,自己的父母起早贪黑也未必能挣到这么多钱,梅子想反抗的心也不再挣扎。为了一份工作,为了那一叠钞票,为了能和城里的姑娘一样穿金戴银,梅子流着眼泪任凭老总的蹂躏。梅子觉着自己很无耻,也很卑鄙,为了一份工作和几张钞票就丧失了人格。但梅子始终坚守着自己最后的一道防线。
当又一次秘密约会时,老总递给她一瓶饮料,也许是梅子没有喝过这种饮料,也许是梅子真的很渴,梅子不假思索的把它打开,并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热,真的很热,梅子感觉自己从小到大也没有这么热过,脱掉身上的衣服依然很热,身上像是有流不完的热汗,在瞬间流了出来。梅子想到了家乡的河,想跳到河里洗个冷水澡,来到了河边,还没跳到河里,威武雄壮的大山却突然垮塌,好重好重的大山把梅子压到了山的下边。梅子想呼喊却叫不出声,想挣扎却使不出力,梅子觉着浑身有一种奇特的疼痛,这种疼痛让梅子一时昏厥了过去。
梅子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赤赤裸裸的身体痛不欲生。梅子想到了死,可一想到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父母,再想到身残志坚的弟弟,梅子拿着剪刀的手又放了下去。看着身边这个丑陋的老总依然呼呼酣睡,梅子突然想到了报复,你不是有钱吗?那你就拿钱来为你的行为负责,我要让你拿出上千,不,是上万的钱来赔偿我的青春。
梅子变了,梅子彻彻底底地变了,为了钱她心甘情愿地做了老总的二奶。住在老总为她租住的房间里,不用干活就能拿到工资,而且老总承诺只要梅子跟他三年,分手的时候还回给她一大笔钱,最少不低于十万。
梅子终于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穿上了漂亮的衣服,戴上了耀眼的金银首饰,并且也学会了普通话。每当和这个丑陋的老总在一起的时候,梅子也会装出一副小鸟依人似的娇滴样子,来取悦老总的开心。
要钱,要衣服,要金银首饰。每一次在老总兴奋的时候,梅子都会不失时机地张口索要。这个有钱的老总也会很慷慨地一一答应。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也最容易失去。梅子的好日子过的还没有半年,这位风流成性的老总再一次车祸中当场丧命。听到噩耗的当天梅子就收到了厂里的解聘通知书,梅子又一次成了城市里的孤儿。
坐在夜总会最黑最暗的角落,梅子只要一想到自己坎坷的命运就会痛哭流涕。没了,自己什么都没了,少女最珍贵的贞操让自己贱卖了,老总承诺的十万元钱也打了水漂,自己成了一个肮脏的女人,自己怎么回家,家里的人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梅子的哭声引起了一位老者的注意,这个可以做梅子爷爷的老者默默地走到梅子的身边,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钱,一只手按住梅子滚圆的肩头,两只色迷迷的眼睛看着梅子俊俏的脸,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容轻声地说:“姑娘,你看我能不能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