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缠绵了一天,在黄昏微暗的光线中,隔着大大的落地窗,我似乎看得清每一条雨凝成的线。那些线穿插入眼,抵达我记忆的深处。
那时,我们15岁,我们都很年幼,稚气未脱,心却为爱蠢蠢欲动。临放学时,同桌的你憋红了脸说让我晚一点走,我也羞红了脸和你一起等待最后离开教室。当同学都走光时,你塞给我一封被汗水浸湿的信。信上说:今生,做我老婆好不好?
于是,不懂爱情的我们开始一起课上认真听讲,课下一起游戏。那时候的我们爱得那么简单,没有牵手的甜蜜,不懂得拥抱的幸福,可是我们很快乐。看着彼此的笑容,我们的快乐没有边界。
我的成绩越来越优秀,你却无论怎样努力,都被我远远地甩在后面。我强烈的虚荣心与日膨胀,越来越觉得你很庸俗。我开始变得高傲起来,我对你的冷漠,与日俱增,而你对我的好,一如既往。几年的冷漠,终于让你忍不住开口问我,在我们17岁那年,你问我:“你爱过我吗?”,我一脸冷漠的沉默,激起你眼底深深地绝望。你转身离开,以为你这一转身,今生,你不会再为我回头。慢慢才发觉,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爱我,我在课上咳了几声,第二天早自习打开课桌抽屉,就会发现一盒感冒药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留言;每到节日,总会在抽屉里发现小小的礼物,没有署名。偶尔功课做得太晚,忘了时间,骑车回家的路上,不远的后面总会有熟悉的影子一路跟随,即使天黑也不会觉得害怕。原来你的爱无声无息、如此深刻。
这份深刻,默默地感动了我7年。这7年,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我考上我理想的大学,你上了普通的专科学校,你才打电话给我说:“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想你!”阔别了7年,再次听到你的声音,才突然发觉: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站在我面前嘿嘿傻笑的大男孩,你的声音浑厚中带着几分沧桑的味道,让我心疼,这一年我们24岁,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
当你拥我入怀,7年所有的想念都在那一刻无限蔓延,我泪水泛滥,浸湿的又岂止是你的肩膀……
你说:“我很想你!”
我说:“我也想你!”
当我们尘封7年的爱再度展开,晾于阳光之下,我却隐隐嗅到发霉的味道。你刻刻的呵护,总是敌不过记忆中你默默地关怀。终究,你也未能敌过世俗,一个被你珍爱了7年的女人,一旦拥有,拥之,未觉其珍贵,弃之,未觉其可惜,与你而言,我可有可无。
你的心里,应该已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女人,你的想念,不过是对于7年苦恋,心有不甘,我的想念,被你在7年之后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