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闺蜜生日会时,窗外下起雨,橙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辞说自己要先走:“下雨了,我怕他没带伞,想去地铁站接他。”
“他这么大的人,就不会买把伞或者打车回家吗?”闺蜜一声冷哼,不放她走。
橙子无奈等到散场,立刻匆匆告辞。我与她同路,顺便捎她一程,看着她一脸着急,我安慰她:“他现在肯定已经到家了,况且雨下得不大,你不用着急。”
她说:“那他肯定还没吃饭呢,我赶快回去,还来得及做一菜一汤。”我看着她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愣是将那句“他不会叫外卖吗”咽了回去。
开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橙子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传来连声的指责:“我手机都要让你打没电了。我今天约了朋友吃饭,没什么事,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你认识喜欢同一个人五年不变的女生吗?橙子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是她大学的同班同学,生得一副好容貌。他在大三的时候,被相貌平平的橙子倒追入手。众人提起他俩总是咋舌,却只有少数知情者,才知道她为了这段感情牺牲多少。她放弃了毕业季那张心仪了四年的公司的offer,只因为工作地点在外地,而他恋家。她让出了公费出国进修的机会,因为他讨厌异地恋且英语不好。她把所有的热情与虔诚都投放到了他的身上,可他回报她的,只有倦怠和勉强。
“听过那句话吗?”她问我,“你我之间已无缘分,全靠我死撑。要是有天我也撑不下去,我们恐怕就要分手了。”
我并未在爱情里有过如她一般旷日持久的坚持,却也曾经勉力死撑过一段友谊。
那是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高考发挥失常去了一个小地方的三本院校。分别的时候,她抹着眼泪跟我说每天都要保持联系。于是每天无论多忙,我都会抽出时间打电话给她。
我们亲密得好像依然在同一座城市、同一所学校一起生活一般。可是逐渐,我们可聊的东西越来越少。每当我兴冲冲地提起学校里某个很好玩的社团活动时,都会换来她的一声哀叹:“你在好学校就是好,不像我,在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学校,跟一群不求上进的学渣为伍……”
说了几次之后,我生活中的精彩,便不敢再对她提起,而我们的对话,也每每以她抱怨生活、抱怨环境而结束。但如果我忙得没时间接她的电话,她就会发短信来指责我:“我就知道,你变了,你也看不起我……”
而后来终于因为一件小事,在她赌气说要跟我绝交的时候,我有一点点痛苦的同时,却又感到一阵奇妙的轻松。其实我心知肚明,我们这段友谊早已千疮百孔,不过是靠我的容忍死撑。
由于沉没成本的存在,人会本能地过分看重那些自己为之付出的东西,单枪匹马苦苦抵抗生活中所有的苦。
我以前总以为,成长就是把越来越多的东西扛起来放在肩上,但其实它更像是一个学会放下的过程,学会识别那些裹着糖衣,却在消耗着我们的心力和体力的黑洞,然后咬紧牙关,将之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