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清朝末年的霍城县惠远。
贫穷末路的蔑铁尔拜在走街串户找活儿奔波的途中，在一个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小路上发现躺着一个人。蔑铁尔拜感到好奇自言自语道：“大白天的，路中间怎么躺着一个人呢？便走过去想看个究竟。原来是一个年轻人，身上多处有伤，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样子早已停止了呼吸，蔑铁尔拜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拔腿就跑。谁知草丛里、树林里、河边陆续跑出十多个差役将蔑铁尔拜围追堵截，终将蔑铁尔拜抓拿归案。
次日，惠远城公堂内外严阵以待紧急审理此状神秘人命案，蔑铁尔拜被差役押上大堂，手脚上带上锁链、脖子上戴着枷，公堂上气氛异常严肃。主审官吼道：“堂下和人？哪里人士？为何残害无辜？从实招来。”
蔑铁尔拜长了这么大还未见过这等场面，心惊胆战、目瞪口呆、浑身发颤，语言更是一窍不通。
主审官嫌疑人一言不答恼羞成怒：“大胆刁民胆敢藐视公堂、藐视本官，来大刑伺候”。差役们大打出手，几十个大板下去蔑铁尔拜被打得奄奄一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差役拿来一桶冰凉的水重重这么一泼，蔑铁尔拜苏醒过来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一个差役汇报说：“大人，此人可能是个哑巴，刑具倒用了不少，结果还是听不懂”。另一个差役说：“大人，犯人可能是异族，是否请一个翻译”？
主审官恍然大悟：“怎么不早说呢，快快请努尔先生前来”。
不一会，努尔先生就请到了公堂。主审官对努尔先生恭敬地说：“久闻先生大名，听说先生精通哈萨克、维吾尔、蒙古语，今遇到一个难题，想请您助兄弟一把。我们抓到一个嫌犯可能是异族，语言成了我们审案的一个障碍，还请先生多多体谅哦”！
努尔先生爽快答应主审官道：“大人请放心，俾人甘愿效犬马之劳”。主审官再次问道：“堂下犯人姓啥名谁？为何残害他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努尔先生把主审官的话翻译给蔑铁尔拜听。
蔑铁尔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主审官：“我叫蔑铁尔拜、哈萨克族、父母双亡、格干沟人士、暂寄主在叔叔家，为了混口饭出来找活，路上遇到了那个死人，只是想过去看个究竟才落到如此下场，大人我不认识他，也没有什么仇，我是冤枉的啊！”。
主审官听毕大发雷霆：“一派胡言、纯属狡辩，在打二十个大板。蔑铁尔拜被打的哭爹喊娘、疼痛难忍、神志不清、无奈之下慌忙说是养父阔山别克干的。阔山别克一家祸从天降，阔山别克被抓进惠远大牢、仅有的家产和未成年儿女都被变卖抵债。时过几日，阔山别克的妻子也因家破人亡、神魂颠倒、精神错乱掉进格干沟河淹死了。阔山别克这个大汉终于因悲痛交加、受尽折磨、冤死在惠远狱中。从那以后阔山别克一家终究被人们慢慢淡忘了。
事过半个多世纪，阔山别克的小儿子哈山经过多方打探、寻找，找到了在伊犁第二运输公司当司机的二哥阿布都热苏，有通过二哥找到了在二牧场商店工作的大哥哈斯穆，三兄弟相见抱在一起足足哭了三天三夜，拉家常就拉了半个多月。从此，三兄弟你来我往，一起下馆子、一起玩七摞扑克牌、一起上山喝马奶、一起照团圆照……三兄弟不愧是亲兄弟，鼻子、眉毛、嘴、胡须、耳朵简直就是克隆的杰作。
哈山经常讲起他们一家刻骨铭心的过去，其他兄弟姐妹至今毫无音信、石沉大海，造成这个灾难的蔑铁尔拜在一旁装着若无其事、一言不发。哈山五岁时被卖给异族家庭，在这个家庭长大、上学、工作、成家、光荣退休。家庭生活、风俗习惯、妻儿老小均是异族方式。哈山希望自己百年之后能安葬在父亲、母亲的身边，但遭到家族的反对。不就哈山的妻子去世，哈山更加焦急万分、坐立不安，常常吩咐儿女自己百年之后一定要葬在爷爷、奶奶那里，儿女们安慰他：“阿爸，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照你的吩咐去做的！”九五年哈山老人去世了，哈山的亲戚们虽然告诫孩子们遵守诺言，将哈山葬在祖坟，可哈山的儿女们却违背诺言终将哈山埋葬在母亲的坟前。数日后，哈山坟前长出一株牵牛花一味地向着西边生长、开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