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童年,
我是一个十足气的野孩子。
如男孩子一般,
冬天,冰上抽陀螺,
夏天,河中摸鱼虾。
更会光着脚板,
摘野花,挖野菜疯跑满山。
七岁那年,
入学的第一天,
梳起了两条小辫,
穿上了新衣,
告别了短暂的童年,
端正的坐在课堂上,
自然成了祖国的花朵。
生在新社会,
长在红旗下,
汲取社会主义的阳光雨露,
疯狂而贪婪。
十几年的近学远求生涯,
很快走完。
怀着美好的憧憬和对未来的期盼,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校园。
心不由己的被冷峻无情的时光,
推着在人生的路上飞跑。
初踏社会的喜悦还在心间,
憧憬还在雪山白云天际旋转,
还没来得及享受好高骛远的快感,
就融入一个新家,
为人妇,为人媳,
双重婆母妯娌小姑,
四世同堂十三口之家。
老公当然的成了婆媳关系的桥梁,
众人的粘合剂。
在他的疪护下,
很快融入家人一片。
随着儿子的降临,
清贫的三口之家,
工作的坎坷,
公爹战场上的伤疾,
众多姊妹的婚恋嫁娶,
千斤重担压在双肩,不敢腰弯。
当初的美好,心中的灿烂,
全都烟消云散。
说不尽的千般辛酸,
青春的棱角磨的光了又圆。
人说: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有幸嫁了个愉心的老公。
年青的他,
两颗有点尖的虎牙,
配上弯弯的眉毛,宽宽的双眼皮,
还有一头亮亮的乌发,
给不俏的脸上添了几分灵秀。
虎牙是他们的家传,
即便有一天光荣下岗,
也是我心中美丽的不变。
一个身转,
来到了中年。
儿子远方攻读,
双方高堂渐老,
中间的我们承受着双重挤压,
左顾右盼,没有可依靠的山。
苦涩的眼泪横流在心田,
高堂面前尽是笑颜。
难忘的十年之间,
亲人们一个一个离去,
骨肉连心肝肠寸断,
擦干了眼泪还要继续向前。
夕阳之年,
我们抛家离乡,
来到了儿子家里,
侍弄孙儿,
他是生命的延续,未来的接班人,
我们的家传。
儿子从父亲手中接过了撑家的保护伞,
我们成了伞下人,也是家中的“附属品”。
不用抬头看路,只管低头拉车,
家中事务全揽。
为的是让小夫妻轻装上阵,
与同事并肩。
更有幸的是摊了一个好儿媳,
她长的大大方方,
五官端正,模样俊俏,
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如今的女孩并不多见,
我知足骄傲并暗自称赞。
时间象过山车一样,
载着我们一幕一幕的把角色转换,
起起伏伏,跌跌撞撞一路走到现在。
人生苦短,时光如白驹过隙,
瞬间两鬓染霜变苍颜。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心头多少离殇悲欢。
遥想耄耋之年,
我与老伴相拥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
微闭双眼,沐浴着暖阳灿烂。
忽见,高大帅气的孙子,
带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从远方款款而来,
向我们深深的施了一个鞠躬礼。
年轮的脸上笑开了花,
美到心醉,嘴上却无言。
前尘往事,如梦似幻。
细数流年,感慨万千。
遥想耄耋之年,
我与老伴相拥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
用眼神告诉耳背的他,
今生嫁你无悔,
下辈子我们还要千里共读,
你是我的学兄,我是你的学妹。
遥想耄耋之年,
我与老伴相拥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
用眼神告诉耳背的他,
下辈子我还是要跟着你,
风华雪月,琴瑟和鸣,
粗茶淡饭,布衣褴衫,
共享来生喜悦,同咽人间苦涩。
遥想耄耋之年,
我与老伴相拥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
用眼神告诉耳背的他,
下辈子我还是要跟着你,
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把春夏秋冬熬成蜜样甘甜。
天地若有灵,人间若有轮回,
我们周而复始永远……永远……
遥想耄耋之年,
我与老伴相拥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
无疾而望,相视而笑,
再慢慢的闭上双眼,静静的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