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生豪:余生,找个会说情话的男人

作者:储杨 日期:06-14 09:06 阅读:

朱生豪:余生,找个会说情话的男人

  关于爱情的定义,西方的莎士比亚说:“爱情走进了人的心里,是打骂不走的,它既然到了你的身上,就会占有你的一切。”

  以至于在东方的朱生豪这里,一想到有关自己的爱情,落笔便是一派理智甘愿被爱情占有的模样:

  “不许你再叫我朱先生,否则我要从字典上查出世界上最肉麻的称呼来称呼你。”“小亲亲,你如不爱我,我一定要哭,你总不肯陪我玩。”

  这样读来让人忍俊不禁的情话,在现代人看来,就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男孩子,有了女朋友之后,就变得特别“肉麻”。

  在朱生豪短暂的一生中,他只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奉宋清如至上的爱情;第二件是把心中的莎士比亚带到了中国。

  笔能生情,在朱生豪的信里更甚,他爱宋清如,就像对莎士比亚戏剧的执着,只奈何人生如梦,能被人永远记住的故事,总是有些遗憾

  -01-

  两个人合不合适,要看三观

  1912年2月2日,朱生豪出生在嘉兴一个普通的商人家庭,打小看上去就呆呆的,沉默起来就是个行走的闷葫芦。那时,距离他遇见宋清如,还要等上二十年。

  在时局动荡的年代,有太多的不幸降落到那片千疮百孔的土地上。在朱生豪十岁的时候,亲母病逝,接着,父亲也跟着走了。从此,失去了双亲的温暖与依靠,朱生豪只能依靠姑母照料。

  等到进入学堂后,少年朱生豪却仿佛开了挂,各科成绩优异,还习得一口流利的英文,中学一毕业,便被保送到杭州之江大学学习。用现在的话说,可谓是妥妥的学霸。

  当时,“之江诗社”的社长夏承焘是这么评价他的:

  其人今年才二十岁,渊默若处子,轻易不发一言,闻英文甚深,之江办学数十年,恐无此不易之才。

  且先不说朱生豪是个不易之才,倒是在轻易不发一言这件事上,实在与那情书中活泼有趣的模样成了强烈的反差。

  在之江诗社里,有一个叫宋清如的姑娘,她写得一手宝塔诗,那会朱生豪的同班友人彭重熙读到之后,忍不住推了推身边的朱生豪:“快看罢,是不是有点特别?”

  擅长不发一言的朱生豪,接过一读,果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微笑把头低了下去。这一低头,大抵如徐志摩初见林徽因一般,宋清如这一片偶然的云,便就投映在了朱生豪的心上。

朱生豪:余生,找个会说情话的男人
▲学生时代的宋清如

  又过几天,他忍不住,就给宋清如写信了。

  那是朱生豪第一次给宋清如写信,并附上了三四首自己写的新诗,请她指正。然后,回信如期而至,她也附上了自己写的诗。

  一来一回,两个年轻读书人,就这般暗生情愫了。

  我们常说,三观不同,不敢苟同。当两人志趣和爱好都一样的时候,自然会碰撞,也会有火花。

  朱生豪遇到了宋清如,一生的罗曼史就开始了,原先只是为她的小诗着迷,没想到最后竟是为了她。好的爱情大抵是两个人有共同兴之所至的爱好,初见不觉长久,一发不可复收。

  -02-

  好的爱情,要常联系

  有人说,情侣之间的日常是由一个个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时刻,和一句句重复了千百次的废话串连起来的。

  放到朱生豪与宋清如身上,这之间的爱情,便是千千万万遍的表达。

  与宋清如相识,是朱生豪在之江学院读书的最后一年,成为知己的两人,到了毕业时还未曾把这一层窗户纸捅破,但是在内心,都已经把对方看做是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了。

  1933年,朱生豪毕业后到上海世界书局担任英文编辑,情侣异地,难免多了几分相思,朱生豪只能一边继续工作,一边不断地给宋清如写信。

  车马慢的年代,远距离的相爱,唯有纸笔捎去想念。

  宋清如出生在江苏常熟,家境比朱生豪家要富裕得许多,但同样的是,她自小成绩优异,爱好便是诗歌。只是,中式传统的家庭依然守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早早为她定了一门亲事。

  于宋清如而言,读书是件多么自由欢快的事,有主见的她自然不会顺从命运,而是在家中大声反抗:“我不要结婚,我要读书。”

  于是,这才有了她考入之江大学,与朱生豪相遇的机缘。

  别人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但那些难能可贵的金风玉露一相逢,都是他们付出万分努力换来的。

  此后,两人虽然异地,但联系却更多了。朱生豪在世界书局工作一年多以后,大约算是一个成熟的社会人了,这见多识广的样子,换到写信的内容里,俨然变成了一个话痨。

  他谈生活、说工作,也论读书的感受,只一样东西,在他给宋清如的每封信里都能读到,那就是有关他对宋清如的万般思恋。

  我们常说,真正爱你的男人,在你面前总像个孩子,而放到朱生豪这里,还要加上“幼稚”的前缀。

  在信中,朱生豪对宋清如的称呼可谓千变万化:“阿姊”“傻丫头”“青女”“无比的好人”“小弟弟”“宋神经”等等,那日是什么心情,就怎么喊他的宋清如。

  对于自己的署名,就更是有趣了,比如“你脚下的蚂蚁”“丑小鸭”“和尚”“吃笔者”“臭灰鸭蛋”……

  不知道宋清如在读到这些的时候,是翻白眼还是甜蜜蜜。

  总之,如果有那么一个男孩子爱给你取幼稚可爱的外号,那恭喜你,他一定是喜欢你了。

  当然,异地恋不是靠嘴上说说便是了,朱生豪每年都要去杭州一两次,每次见面自然也是兴奋不已,即便相聚短暂,但你能如约而至,这正是重逢的意义。

  在这九年里,他们的联系从未断过,朱生豪用一封封情书,将这段情紧紧系住。

  他们懂得于动心时恰到好处地去援引,哪怕爱情走得不紧不快,但因内心坚定地选择了对方,所以,在每一天的醒来,都觉得甚是爱你。

  你看,好的爱情,要常联系,懂得表达爱的两个人,哪怕相隔再远,也会感知到彼此心里的自己,被妥善安放在最柔软的地方。

  -03-

  好的婚姻,要懂得扶持

  两个人要谈多久的恋爱,才能走向婚姻呢?

  有人说,熬过了异地恋,就是一生,在那个聚少离多、交通极其不便利的年代,能支撑爱情的,一定是真心与深情。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

朱生豪:余生,找个会说情话的男人
▲宋清如与朱生豪

  朱生豪与宋清如在战乱时局,困顿的生活中走到了一起,结为柴米夫妻

  都说痴儿能成事,朱生豪在爱情中就像个痴痴的呆瓜,不管是满地打滚、撒泼耍赖,反正是非宋清如不娶的。

  从爱情到婚姻,一棵相思树的年轮转了九圈,这对大龄男女终成夫妇。

  婚后的他们定居嘉兴,过上了宋清如口中说的:“他翻莎,我烧饭”的生活。

  初时新婚燕尔,生活却有无数艰难,好在彼此扶持,只是朱生豪翻译的莎士比亚著作,却因战乱连绵,一直未得完稿。

  尚不知结局的婚姻,究竟应该具备多少条件才得以有完满?在朱生豪和宋清如这段爱情公式里,彼此支持和了解,是不可或缺的。

  当朱生豪全身心投入到翻译莎士比亚的工作中去,宋清如便承担了生活里所有的琐碎,自然地帮助朱生豪校对、整理、装订译文。

  他们的婚姻,正如康德所说的那样:“家庭关系建立在婚姻之上,婚姻则植根于两性间天然的相辅相成或互相联系之上。”

  只不过,一辈子很短,对朱生豪更是残忍,婚后没过两年,翻译莎士比亚虽心无旁骛,但拼了命的超负荷工作,摧毁了他的身体,严重的肺结核与精力透支,将他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那一天,朱生豪对宋清如说:“清如,我要去了。”

  1944年12月26日,朱生豪留下了未完的手稿和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永远离开了这个有宋清如的人间。

  “接到你的信,真快活,风和日丽,令人想永远活下去,亲爱的小鬼……”

  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原来爱情是可以像高山大川一般,连绵不绝。如果无法天长地久,那么能真切地拥有过已经足够滋养余生了。

  电影《指环王》中有一句台词:“我宁愿和你共度凡人短暂的一生,也不愿一个人看尽这世界的沧海桑田。”

  朱生豪说自己是一个孤独古怪的孩子,但幸好,有宋清如陪着这个孩子,即使短暂,但一切都值得。

  有些爱情不需要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那些可爱的、甜蜜的,又或是遗憾的,哪一样不为世人所津津乐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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