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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自杀的消息有些多。
7月24日,在华山栈道上,一名男子解下自己身上的保险绳,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跳;
9月4日,在峨眉山顶,一名女子,不顾众人的苦苦劝说,毅然跳下悬崖。
就在大家纷纷惋惜的同时,我堂哥,36岁,也自杀了。
打电话回家时,听到那边很乱,电话里,我母亲的声音有些疲惫和悲伤。
母亲说:“谁都想不到他想不开,前天还和一帮人坐在一起喝酒,有说有笑的,今天夜里就没了……现在家人的眼泪,都哭没了。”
一个人决然抽身离去,是很容易的。
可背后留给家人的悲伤,却是巨大而漫长的,需要多年的时间,来修补和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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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踏入社会那会,跟人学装潢。老板喜欢打人,对学徒很苛刻。
有天他说我偷懒,我说没有。他说我顶嘴,双手抱着我的脑袋,使劲往墙上撞,直到把我的嘴角磕破,流了一脸血,才住手。
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不仅是疼痛,而且是羞辱。
我站在17楼的窗台上,想结束我这痛苦的生命。
可我想起我妈,想到她的辛苦与艰难,我犹豫了,没有跳下去。
死很容易,只要一跳就可以了,可我不敢,我怕妈妈伤心,我怕她哭,我怕她哭得时候,没人可以抚慰她的悲伤。
我更怕我的死,对家庭是一个致命的毁灭打击,我怕妈妈苦心经营的家庭,从此一蹶不振。
我走了下来,熬过了那段痛苦的学徒生涯。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并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亲人有多重要,那么他就可以忍受眼下任何最糟糕的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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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讲了一件关于她朋友Y的事。
Y这些年,因为疾病原因,活得非常痛苦。
他为了激励自己活下去,就写下了100个要活下去的理由,贴在自己的书桌和房门上。
1、女儿考了100分,我答应带她去动物园,看长颈鹿,看天鹅;
2、妻子的菜做得很香,我要吃一辈子;
3、读了那么读书,我必须留下点什么;
4、女儿说,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我要看看;
5、母亲给我打电话了;
6、睡觉之前,给妻子一个拥抱,醒来第一句话,对她说早安;
7、我阳台的花,快开了;
9、妻子的脚冷,我要给她暖脚;
……
他把这些理由,贴在每个最显眼的地方。
他要让自己一抬头,就能看见。
他要时刻提醒自己,在这个疼痛的世界里,依然还有那么多理由,值得他继续奋战下去。
不能让自己崩溃。
纪德在《人间食糖》里,说过一句话:你永远也无法明了,我做了多大努力,才对生活发生了兴趣。
我们也是一样。
为了活着,拼尽全力;为了活着,倾尽所有。
知乎上有一个匿名网友,姑且叫他王大利,讲述了他自己的成长故事。
大利说:“在我7岁的时候,我就没了爹。”
他父亲是当地的第一批混混,那年,带着母亲在广州贩毒被抓,毒品重量够枪毙100回。
在押回老家的路上,父亲跳了火车,被当场轧得稀巴烂。
坐在火车上的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急得又哭又跳。
同年,他的亲姐姐偷偷跑到建筑工地上去玩耍,被掉下的钢管砸死。
母亲受不了一年连失两位亲人的痛苦,开始醉生梦死,不再管他。
7岁的他被奶奶接走。
奶奶也没有走出丧子之痛,经常睡到半夜大哭,尤其逢年过节,趴在床上打着滚哭:“我的儿啊,过年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奶奶认为是王大利命硬,克死了自己的儿子,于是经常打他。
有一回居然拿菜刀架在他脖子上,问:“我的钱哪去了?”
奶奶逼他把钱交出来。
他根本就没碰过奶奶的钱,自然交不出,奶奶说,交不出来,就杀了你。
大利说:“活着苦吗?苦;残忍吗?残忍。可更残忍的是,许多困难来临时,你都来不及反应,它就已经出现在我眼前,我只能面对,连崩溃的时间都没有。”
正如克里斯汀·金博尔说的那样,“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逃离一说,只有用一些困难交换另一些困难”。
但是,人生的本色就是这样。
所以,你要给生命加一点甜,添一点光,增一些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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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6日,我在朋友圈里问:“在你生命最难的时候,你是怎么度过的?有多难?支撑你的信念是什么?现在回头想想是什么感受?”
朋友A说:“我最难的时候,是孩子两岁半时,老公肝癌去世。”
痛苦吗?当然。
艰难吗?当然。
可是,女儿的灿烂笑容,就是活下去的动力。
朋友B则说:“最难的时候,我都觉得快活不下去了。”
地狱有多苦,我们不知道,可我们知道,如果父母、媳妇、孩子,因为我们的倒下而受苦,我们就不会跨出迈向死亡的那只脚。
为了他们,让我们用力地爱着这个人间。
朋友C说:“最难的时候,我就想,眼下的事,可以搞死我吗?”
搞不死,那就好,毕竟在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朋友D说:“我不舍得我家老徐,他这么好的人,我不能让他觉得孤独。”
一个人,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是老天爷的事。
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做好中间事,好好爱,好好活。无愧此生,无愧亲友,也无愧于自身。
好友的留言加起来,将近200条。
看着大家一条又一条热腾腾的留言,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因为每条留言后面,都是一个鲜活、努力、坚毅、挣扎的灵魂。
在我们平静的外表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寒流在汹涌。在这每天的日常中,悲怆与绝望,从来没有消失过。
但我们每个人,都在满地泥泞中,咬紧牙关,负重前行。
在电影《有种你爱我》里有句台词:“生活是什么呢?”
“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人间实苦,可请你足够相信:只有挺住,才意味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