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改善十一口人家生活,哥哥和我在父亲的带领下,骑着马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绕过蜿蜒的寨口河,经过半天的马上颠簸、翻山越林,来到了雪山沟南边的迦力卡拉盖(松树梁)一个叫木哈麦尔的牧民家。这是一户地地道道的放羊牧民,他家里孩子多,家庭主妇也是一名朴实的牧民妇女,由于父亲亲子带队,户主和女主人格外的热情。他们又是宰羊煮肉、又是烧茶、炸油果子、酿马奶,忙得不亦乐乎,简单的迎接客人的宴席被晚归的羊群所中断,大家都忙活着数羊、入圈、劈柴、将坐骑安置等事宜,一切家事均安顿之后,蒙古包里那隆重的晚宴便拉开了序幕,餐布上摆满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羊肉、羊肉汤、奶茶和馕、糖果、奶皮、酥油、酸奶疙瘩等食物。因大人们谈笑风生、畅所欲言、滔滔不绝。哥哥和木哈麦尔家的孩子们吃饱喝足后,一个个在蒙古包的各个角落里东倒西歪地睡着啦,而我没有丝毫的睡意,依然聆听大人们谈论的创建团场,那可歌可泣的战斗岁月。女主人不厌其烦地将香甜的奶茶不停地倒进碗里、一碗又一碗地送到父亲、木哈麦尔还有前来问候的邻居手中。整个晚宴延续到了明月高挂南山、延续到了夜深人静。
因为大家睡得很晚,第二天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灿烂的阳光普照草原的时刻啦!因为清晨的草原气温低,大家都在被窝里盖的严严实实,孩子们却蠢蠢欲动,调皮地在被窝里你推我桑、打斗。此时,木哈麦尔大叔已经在外面吆喝牲畜出圈、放牧了,女主人在蒙古包门前的炉灶前生火、烧奶茶了。父亲也跟着起床,去安顿马匹了。父亲的早起是为了尽早赶回团场场部上班,留下哥哥和我在这里挖藁本。等木哈麦尔大叔夫妇忙完回到蒙古包,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女主人招呼:“该起床了孩子们,要喝早茶了”,气温依然很冷,明显可以看到女主人说话时的哈气,但是大家都要起床了,哥哥和我随同木哈麦尔大叔家的孩子们一个个钻出被窝,开始穿衣服了。孩子们穿好衣服,去洗漱时,女主人已经摆设好了早餐的餐布,餐布上食物依然很丰盛,用玲琅满目一词一点都不未过。随着早茶的开始,大人们的话匣子又被打开,各种草原新闻、团场资讯如同无线电广播一般在开播,我一边喝着奶茶,一边仍然聆听这一条条“新闻”。终于大家吃饱喝足,父亲为热情款待的自己和孩子们的户主做了一个意义深刻、语句精炼的巴塔(答谢与祝福),等餐布收拾完后,大家慢慢走出蒙古包。父亲与木哈麦尔大叔一家道别,吩咐哥哥和我要听叔叔阿姨的话,安心挖藁本,一个月后接我们回场部上学。父亲骑上马牵着另一匹马下山去了,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在绿油油的大山草原中。
哥哥带着我拿着挖藁本的工具,在木哈麦尔大叔的指引下,来到对面的山坡上寻找和挖掘藁本,木哈麦尔大叔手把手地教会我们怎么辨认藁本、怎么挖掘?藁本的叶子、茎杆、花卉特别好认,藁本足足有一个人的身高,花卉呈白色、页面较大、细长,慢慢我也学会了辨认和挖掘本领,哥哥和我挖掘藁本的技巧虽然开始时不是很利落,但必尽知道了藁本的生长习性和生长环境,在寻找、挖掘方面有了很大的长进。木哈麦尔大叔看到我们已经能够辨认和挖掘藁本,就嘱咐我们注意安全,按时回家吃午饭,自己便去看护羊群去了。远远看去我和哥哥在山坡上像天上浮云一样在山坡上慢慢移动,所到之处都是藁本的摇篮,一个接着一个,有时是一片连着一片,哥哥和我欢天喜地挖掘、挖掘、再挖掘,哥哥毕竟心灵手巧、一镐一株藁本,而我一镐、两镐、三镐才能挖掘一株藁本,一个上午哥哥足足挖了一麻袋,而我仅挖了半麻袋。中午返回蒙古包吃毕午饭,又和哥哥一道将藁本筋根部位碎根用剪刀、砍锛一一消除、晾干,而后又去后山坡挖藁本,后山山势陡峭、花草茂密,藁本也很多,一下午哥哥又挖了一麻袋,我也轻松地挖了半麻袋。
草原山区的天气像小孩的脸庞一样变化莫测,一会儿时烈日当空、蓝天白云,一会儿时乌云密布、狂风呼啸、暴雨倾盆,属典型的“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模式,晴天我们被晒出油和汗,阴雨天气是水的世界,到处汪洋一片,草丛中、山坡上、树林中到处是亮晶晶的水珠,冻得我们是上下牙齿打架,手脚颤抖,嘴唇发紫。由于生火煮饭的柴火被雨水淋湿、难以点燃,蒙古包里被烟雾缭绕,温度骤降、大人小孩无奈有无趣。如果是下雨的天气哥哥和我就卧在蒙古包里,将晾干的藁本进行包装,对半干的藁本进行剪除根须,一刻也闲不住,天一放晴,我们哥俩立马奔赴小南山挖掘藁本,一会儿是南山、一会儿是北山、一阵是西山、一阵是东山,足足挖了一个月,晾干的藁本已经有十多个麻袋了。有一天,伯伯买坦领来了六头公牛,将麻袋里的藁本一袋袋托到公牛背上,捆邦结实后,冒着绵绵细雨、缓缓向寨口镇走去,伯伯买坦领着头牛,哥哥紧跟其后,我骑在最后一头公牛身上的三个麻袋上做后卫,绵绵细雨下了阵整整大半天,我们的牛队也走了大半天,我们身上、麻袋上、牛身上、路上、天上地间到处是湿漉漉的,就这样我们在雨雾中缓缓走来、走来、走来。
等到家时才发现,父亲和母亲早在那里等候多时了,我们立即被带进家,换来干净的衣服,喝上了热气腾腾的奶茶,餐布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干果、点心以及香喷喷的羊肉包子,这是父母对我们一个多月在外挖藁本的犒赏。不久,哥哥和我就进了学校,紧张的学习又开始了。藁本由父母再度晾干、包装,然后用自家的草子车运到外贸公司,卖了一个好价钱,并且为家里添置了一些必需品,哥哥和我也因此一人得到一套大红色的运动服。
工作单位:新疆应用职业技术学院教学督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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