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哭才哭,我是我,我为自己代言。——题记
“当哭成为表演,应该允许有人不哭”,不愧为新一代诺奖得主,莫言先生的这句话可谓一针见血,深深地刺痛了某些人的神经。
的确,我们看到,原本我们眼里珍贵无比的晶莹的液体,被某些人毫不吝惜地随意挥洒,真是令人痛心不已:选秀何其多,从精英到草根,眼泪已成为各路选手赚取评委、观众好感的必杀技;表演何其假,职业的粉丝、专业的托儿,配合着台上演员不时流下鳄鱼的眼泪;更有甚者,亲人的离世,雇人代哭,活脱脱让我们领略了一番什么是猫哭耗子。
近百年前,鲁迅曾在《狂人日记》中声嘶力竭地呐喊:“救救孩子”,然而,时至今日,看看我们的孩子在做些什么——
屁颠屁颠的小男孩学着大人模样,含混不清地唱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而原本清纯的小女孩却涂脂抹粉,摇头晃脑地唱着:“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
一直以来,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人从娘胎里出来,一见天日,首先是哭?看看每天经过我们身边睡眼惺忪的孩子,看看和他们的柔弱身躯极不相称的书包,或许我应该明白!这也难怪小小年纪的他们会学着大人模样成天“哭啊”“眼泪啊”。
古人云:泪者,心也。泪为心声,泪水应该是人们感情诉说的自然流露。所以,莫言反对的无疑是一种带有强烈功利目的表演给旁人看的为哭而哭。
还是让我们来尝尝古人泪水的味道吧。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在古老西周的河边,一位朴质的少女,举首张望,眼泛泪珠——对爱情的渴望,对心上人的牵挂、期盼——哀哀的哭泣,飘渺如烟;“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堂堂七尺男儿全然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任由泪水横流——迁谪恨、思乡痛、忠君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知音叹,“唯见江心秋月白”。
古人中泪腺最发达的恐怕当属孟姜女和林黛玉。孟姜女一哭,八百里长城也经受不住泪水的浸泡,坍塌了下来,凄凄的哭声透过千年的尘埃,仍能让我们感受到那双闪烁的泪眼。
原为绛珠仙草的林黛玉,只为受过神瑛侍者的滴水之恩,就要到人间还他一世的眼泪,最终“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令无数人唏嘘。
生命总是在自己的啼哭中开始,于别人的泪水里抵达终点。哭与不哭,全乎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