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集

每一对夫妻,都是生死之交

作者:甘北 日期:09-12 16:09 字体:  标签:夫妻 阅读:

每一对夫妻,都是生死之交

  -01-

  外公在世的最后十几年,中了两次风,腿脚不便利了,神志也开始混沌不清。

  他的一切生活起居,都由外婆一手料理。上不了厕所,外婆就掺着他去;拿不稳筷子,外婆就喂他吃饭;说错话得罪了人,外婆就跟在后面道歉。

  外公又有糖尿病,饮食要以清淡为主,外婆怕外公馋,就每日陪他一起吃粗粮。就这样,没有生病的外婆,忌口了十几年。

  都说人老了会变成小孩,外公的晚年,也跟小孩子无异。

  一到过年过节,他就主动向后辈伸手要红包,当着大家的面拆开来,谁给少了他还不高兴。

  要来了钱,他就开开心心地踱回房间,一股脑儿全塞给外婆。

  “我走了,你就全靠这些钱过日子了呀!”

  他怕自己走后外婆会受委屈,就拼命地给外婆攒钱。

  他说:“等我走后,就把我火化啰!”

  这在讲究“入土为安”的乡下,简直不敢想象。因为当地政府推行火葬,但凡火葬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补贴,外公想多给外婆攒一点养老钱。

  后来,外公的病越来越严重,再也走不了路,说不了话了。偏偏外婆又摔断了腿,进了城里的医院。

  外公闹着要去看外婆,大家都劝他:“您老的血压不稳定,坐不了长途车的。”

  他就是不听,坐在轮椅上干着急,说不出话,就用两只手不停比划,一张脸憋得通红。

  没办法,大家只好带他去,他什么都说不出,就只能两只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外婆,像是要把那张脸生生世世地记住。

  如果你看过那个眼神,就会知道什么是生离死别。对于老年夫妻而言,每一次注视,都可能是永别。

  那段时间,外婆一边打点滴,一边担心外公吃不好,睡不好。而外公呢,天天在家不说话,眼巴巴地坐着,生怕外婆的腿好不了。

  后来,外婆好了,外公却去了。终究还是“入土为安”了,因为外婆不同意火葬,她不要那笔钱。

  如今,外公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外婆还一直住在那间房子里,子女们接她出去住,她不愿意,她就要在那里,陪着外公。

  年轻的夫妻,可以吵闹,可以分离,可以各奔东西,但老年的夫妻,生命枯竭得只剩彼此可以依靠。

  -02-

  朋友告诉我,她的父母一生相爱,母亲四十多岁了,还被父亲宠得像个少女,既不知道怎么交煤气水电费,也不会洗衣做饭。直到有一天,她爸在浴室洗澡时突然滑倒。

  朋友说,她至今都不知道一生没干过重活,体重不过九十斤的母亲,是怎么把父亲从洗手间里背出来的。

  那件事以后,母亲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开始自己去交物业费,学习买菜做饭,甚至淘了一大堆医用保健书籍,认真学习急救方法。

  而一向不准她劳心劳力的父亲,也不再干预她做这些,两个人都默契地心照不宣,换了一种生活方式。

  朋友说到这里红了眼眶:“其实我爸是在担心,万一他先走了,我妈怎么办?

  “我先走了,你怎么办?”是每一对白头夫妻都终将面临的问题。

  年少时看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里面有一段讲三毛身体不好,便逼着荷西答应如果自己死了,一定要再娶。

  荷西说:“要是你死了,我一把火把家烧掉,然后上船去飘到老死。”

  三毛却说:“放火也可以,只要你再娶。”

  后来,荷西死了,独留三毛一人活在世上。

  她却说:“感谢上天,今日活着的是我,痛着的也是我,如果叫荷西来忍受这一分又一分钟的长夜,那我是万万不肯的。幸好这些都没有轮到他,要是他像我这样地活下去,那么我拼了命也要跟上帝争了回来换他。”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没有什么比这更凄怆!

  -03-

  有一期《奇葩说》,讨论的是绝症的话题。

  我无聊就问老公:“如果我得了绝症,你给我治吗?”

  他说:“治,倾家荡产也得治。”

  我又问:“那如果你得了绝症呢?”

  他说:“算了,还是别治了,省点钱给你们孤儿寡母过日子。”

  婚姻是什么?

  没有步入婚姻的人,很难真正理解这种没有血亲却又千丝万缕的联系。父母是共同的父母,孩子是共同的孩子,财产是共同的财产。

  我们一起养大子女,一起送走父母,再一起接受终将到来的衰老和离别。

  婚姻,神圣而庄重。

  因为每一段婚姻走到最后,都是生命对生命的托付。

  你是我交过命的人,请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一世的夫妻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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