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妹妹想的额,眼眼呀涨,一天呀看不见,心发哪个慌,想那个想呀,盼哪个呀……”。一首粗犷的民间小调从山坡传来,从远处望去,宽阔深邃的大沟,沟壑纵横,层层叠叠,象鱼鳞片的梯田里栽满了果树,一眼望去,郁郁葱葱,在挂满果实的沟沿边伫立着一位年轻男子。他头发油光,双目有神,黑红的脸显得几份帅气。穿着一身休闲外套,嘴里哼着自编的歌词,村里的人都认识他,和他同龄的人都说他是个传说,都说他是命运改变了机会。父母都说没有那场病,俺娃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俺娃是个特别较真认死理的人,只要他认定的事,没有他干不成的,是俺们做父母的没本事,把孩子的学业担搁了。
健伟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学生,村民们都夸他是“文曲星”下凡,从小学到初中再到县城重点高中,都是第一名。和他同村同一班的翠翠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学校从老师到学生都说他俩将来肯定会名牌大学的材料,村里两家老人都玩笑地说:让他(她)做女婿媳妇,哈哈的笑声,引来无数的羡慕,都说将来孩子出息了,跟孩子去城里享福。不管寒假暑假,只要回到村里,羊肠小道上多了一对手挽手,肩碰肩的恋人,多了一道村民们永远看不懂的风景线,他俩坐沟边看夕阳红日瞧沟壑纵横。呆呆地看着夜幕落下星星满天,“哥,大城市的星星能和咱村一样美吗?”翠翠问健伟,“我不知道大城市有多大,但我知道天上只有一颗星是最美的”。“哪颗”?翠翠目不转睛地瞅着健伟,健伟用手一指,“你,你是我心中最亮,最美的星。”善长诗词的他信口一首“牛郎织女两别离,留下神话惹人迷。柔情万种真情在,携手佳人向前迈。”健伟顺手把翠翠抱入怀中,土窝窝里的蟋蟀还在吱吱地叫个不停,好像是在向远方传递着他俩甜蜜的情话,荧火虫闪动着翅膀,送来祝福的光芒。
造化弄人,健伟病倒了,病在高考的前一个月,持续的高烧,让健伟住进了医院,年迈的父亲平身还是第一次走进医院大门,看着病床上的儿子,老父亲难过的掉下泪水,抓住健伟的手,“孩子,你怎么啦?”意识糊涂的健伟看着眼前的爸爸,嘴巴张了张,又昏迷过去了,医生轻轻地走过来,亲切地说:“你是他父亲吧,你过来一下。”健伟的父亲紧跟医生来到值班室,医生打开病履本,和谒地说,“你孩子的病情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诊断出结果,是什么原因的高烧,我们无法确定,建议你们抓紧去省城医院,在待下去会有危险的。”医生的一句话,让健伟的父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手抓着头发嚎啕大哭,“医生,我,我求求你,救救孩子吧。省城医院哪是我们家能去得起的地方呀“!”实在不行只好,只好听天由命吧”!浑身哆嗦的老人,一步一步地挪进儿子的病房”,“大爷,我是健伟的班主任,这位是我校校长,听说健伟病了,我们马上赶过来,快说说孩子什么情况”?老人哆哆嗦嗦,语无论次地……翠翠目光憔悴介绍着健伟的病况,校长拉住老人的手,“大爷,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翠翠你回学校,照顾健伟的事情学校安排。马上就要高考,你回学校抓紧复习,这里有我和刘老师,”这时候医生来到他们中间,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语气急促地说:“你们要抓紧,不能再延误了”。校长用手托了托眼镜;“刘老师,你和翠翠打个车回学校,去财务上错点钱另外去我家和我媳妇拿一万元钱,翠翠你写个倡议书,把健伟家和健伟的情况向全校说明,交给教导主任。”校长的一番话,让老实巴交和土地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下,“救命恩人呀,活菩萨呀……”
汽车轮子飞快地向省城驰去,经过医院专家的精密诊断和细心护理,健伟康复的同时也拖跨了全家,连上学校的爱心捐助和社会的热心赞助,家里还欠了几万元的外债,健伟因病延误了高考,翠翠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名牌大学,心情郁闷的健伟把自己关在房里,无论谁敲门谁劝说都无法解开他的心结,他整天就和神经了一样,嘟囔着一句话:“命运不公吶!命运……”。翠翠看到眼里急到心头,焦急的她除了安慰外,也是举手无措。整天陪伴着健伟,也为这个男人的未来担心。家己穷图四壁,他已经没有了来年“再战”的可能,自己大学毕业,前途不可限量,他……难道要一辈子……唉,她伤心的目光,无奈的地叹了一口气。
时间飞快地到了新生报道的时候,翠翠家举办了隆重的“宴席”,款代全村的男女老小,交杯换盏的祝贺和鞭炮声,让健伟全家黯然神伤,健伟一路飞跑来到山坡巅上,注视着崎岖蜿蜒的小路,看着翠翠一走两挥手,三走四回头,在送行的人群中寻找恋人的身影,一首信天游从山坡上传来,“妹妹呀,你慢点点走,哥哥我心里里泪在流,目送你呀出村口,哥哥我实在难留,说不够的心里话呀”,想……!凝望着山坡坡上的健伟,翠翠双眸充满了眼泪。歌声余音还在绕着山沟飘荡,翠翠的心象被刀子撕割一样的疼,回想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一起天不明起床上学,下雨天卷裤腿背自己回家。下雪天将棉衣给自己披上的他,和他并驾齐驱奋斗了十一年的“学友”,自己这一走还有当年的非他不嫁,还有两人遥望满天星斗的誓言吗?沉重的心情瞬间被小汽车里的音乐所替代,车载着她消失在远方,消失在旷野中,健仁也消失了,走的无影无踪。家里四处打听,问寻遍了每个学校的每位了解他的老师学生,音信全无。一年后的一天,电话打到村委,父亲上气不接下气他跑进村委拿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儿子告诉父亲,他在外面挺好的,等挣了钱就回去,父亲高兴的老泪纵横,连声说:“好,好。”
健伟用辛勤劳作挣下的钱,还清了家里的外债并承包了山坡荒地,种下各种果树,放养了几百只土鸡和几十头猪,父亲整天和他在山坡上修剪果树,打猪草,收鸡蛋。用最原始的散养办法,经营着一辈子都没有经见过养殖方式,天有不测风云,壮志未酬的健伟被一场暴雨将果村,鸡,猪,冲涮的面木全非,望着倒塌的鸡舍猪圈,横七竖八的果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亲傻了,健伟蹲在地上一声不吭,满脸呆滞他望着辛苦还来的劳作。腾他站起来:“爸:没事的,相信你儿子,咱从头再来”,“孩子,别折腾了,咱没那命,也没有钱呀”,父亲怒吼着。父子俩还是平生第一次翻脸吵架,“钱你别管,我想办法,反正咱不能一辈子受穷”,健伟转身下山了。健伟来到县城,找到自主创业并有知名度的同学贾莉,脸色腼腆地把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老同学,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你,你能借我十万元钱吗”?贾莉瞅着眼前这位班中佼子,曾经在学校的他,除了翠翠能和他无话不说外,还有谁能进入他的眼帘。沉思不语的贾莉让健伟手足无措,“你,你要有困难我去其它地方看看”,支支吾吾说完,刚要转身离开,贾莉马上答到:“行,我借给你”,健伟的眼泪涮地流了出来,贾莉哈哈一笑,“一个大老爷们,哭啥,咱说好了,我的钱呢,算投资,你的宏伟计划有我的一份”。“行,咱签个协议”。贾莉微微一笑,“你跑不了”。拿上钱,父子又开始没天没夜的劳动,挖好排洪渠,修好储水灌。整修好猪圈鸡舍。望着满山遍野乱飞乱跑的鸡,望着儿子整天撵鸡撵猪拾蛋,父亲开心地笑了,意外的惊喜让健伟眉梢大开,一头野母猪闯进猪圈,产生小野猪后安家落户。瞅着五彩斑斓的小猪仔,父子俩双拥而泣。钱一点点涌进这个家庭,贴着“健”字牌的农家蛋和猪肉,在当地盛名大振,远销到省城各地。采摘园也显见规模,县城休闲的人们,开着车,爬上深沟浅壑,采摘着纯天然的水果,开心地观赏着果实累累的树木、梯田,山峦。治富后的健伟每天依然站立在原来伫立的地方。注视着,凝望着。大城市的霓虹灯太乱,迷惑了想要用知识改变命运的翠翠,一头乌黑的头发染成浅黄色,原生态的皮肤上被粉饰敷盖。衣着华丽,暴露出女性优美的线条。原来的山村姑娘转眼变成都市丽人,追求享乐,追逐时代潮流,滚滚的风尘中多了一个放弃自我,放弃梦想的人。一次偶然的机会翠翠接待了一位“土豪”,翠翠住进了梦想的别墅。穿金戴银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金钱也同样改变了翠翠全家,女儿不定期的汇款,让翠翠父母以为女儿找到好的用人单位,全家人都觉得女儿为他们增了光。好多儿时的伙伴都想去大都市找翠翠,帮忙改变命运。短暂的辉煌不代表一生的理想,翠翠结识的这位豪哥,是黑社会头头,在一次打黑除暴中落网了,所有非法所得全部充公,学校也因翠翠作风败坏,开除了学籍。
知识改变命运,天道酬勤,健伟用聪慧的大脑不段地改变着经营谋略,采摘园在不段扩大,农家饭庄招来前来游玩的市民,络绎不绝的游客,给小山村带来无限商机,贾梨也和健伟上山忙养殖,一起经营山荘饭店,红红火火的生活,开创了火一样的事业。健伟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婚礼当天,山荘涌来各地前来祝福的人们,红色的地毡代表红火的事业美满的生活,大红的灯笼照耀着甜蜜,鉴证着健伟的明天,一对新人手挽手踏上红地毡,迈过火盆,走入洞房,健伟用甜甜的歌喉给心上人唱出了,“想妹妹,想得额心坠坠颤,拿不住筷子,端不动碗,白天想……”